第四章 微服激辩[第1页/共8页]

“好一个防患于已然！”步惜欢吃罢碟中果仁儿，不紧不慢地往椅子里一融。他也不恼，只是瞥着长街，半面眉宇里尽是阑情倦意，那阅尽风波的上位者气度叫合座学子不由自主地屏息聆训，“当年，高祖打下大兴的江山时就是率军从这条街上过的，当时的建国之臣多是豪门出身，镇国公目不识丁却勇猛无匹，定国公村野出身却怀治世之才，可六百年后的本日，当年的豪门之士成了大姓豪族，子孙不识官方痛苦，尽管结党营私。圣上恰是看重豪门后辈识得官方痛苦，才恩准天下寒士论政。可豪门后辈多矣，谁敢断言尔等今后必是清官？谁又敢断言尔等为官后不会结党营私贪赃枉法，如同当今士族权贵普通？如若世事难料，民气难防，圣上又该如何防着尔等？”

步惜欢正要品茶，手一抖，茶水洒出，几乎烫着本身。他没好气儿地盯了暮青一眼，本是解气之言，怎叫她说得这么别扭！

“天下必有忧国忧民之士，也必有贪赃枉法之辈，若未犯国法而防之，岂不是叫天下忠正之士背上莫须有之罪？”

“带回府。”

现在，她回到故乡，如何也没想到天下会变成这般模样。

跌倒的小寺人一脸懵色，待瞥见从马车里下来的人时，脸上顿时爬满了暮气儿，磕着头哭道：“主子该死！主子该死！奴奴、主子不知……不知……”

步惜欢提壶倒茶，慢悠悠隧道：“听闻汴都的茶馆里迩来甚是热烈，本想带周兄来见地一番，没想到一进门就听了一耳的无用之言，实在绝望，还望周兄莫要介怀。”

步惜欢不紧不慢地拈了颗花生，眼也没抬，轻描淡写隧道：“中间说得仿佛后宫无专宠，女子不干政，国运就永不灭亡似的。”

步惜欢道：“天下自周而起，周吴魏越、楚晋梁宋、庆夏元武，经北凉西赵而至大兴。大兴之前，天下共历十四朝，此中，梁和帝专宠荣氏，荒废国事，武穆帝病弱，李后干政外戚擅权。后宫女子败尽国运的独一两朝，其他皆因天子暴政而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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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来，雅间里的人还很多。

小贰内心啐了一口，脸上不忘堆笑，对身后的两位朱紫道：“二位公子，实在对不住，雅间儿客满，楼上倒刚巧另有张空位，临窗望堤，包二位公子对劲！”

女子沉默了。

暮青道：“没瞧出来，闻出来的。他刚才见礼时袖风带有伽南香的气味，伽南香是贡品，除了宫里，只要朝臣府中会有。香气不成能是在宫里沾上的，那就只能是在朝臣府中，我猜此人若真是豪门后辈，八成也是早前拜入士族门下的弟子，好处相连，才会视我为敌。”

暮青猝不及防地撞向前去，步惜欢眼疾手快地将人往怀中一揽，华袖之风蓄起山崩之力，拂落之间，颠起的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。

哪个白卿？

马车沿着黄瓦红墙的宫廊奔行，经两宫一殿、三阁一观，转了个弯儿便驶进了御花圃。浓霞似火，烧红了半园奇花，步惜欢见暮青倚窗赏景，眉心伸展，不由缓缓地松了口气。

步惜欢起家离席，提点罢了，他便不肯再多言了。

今儿也是他不利，没想到本该从东门进宫的帝后会呈现在御花圃里，更没想到皇后娘娘只瞧了他一眼，便看出他的手是被王爷给踩伤的。圣上问话，他不敢不回，可回了圣上的话，回到宁寿宫里，也只怕要被恒王爷给打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