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帝后审案[第1页/共12页]
“代表着她那日底子就不是滚下楼的,而是被人推下去的!”此话如雷,令闻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这日,帝后坐堂审案,斩赃官,抚百姓,大雨滂湃,公堂外却无一人拜别。
公堂外寂无人声,半晌,一道悲哭声传出,苏父跪在棺旁哭谢圣恩,“草民多谢陛下……万岁千万岁……子仲,芸儿的仇报了!”
暮青气得嘲笑一声。
人堆儿里顿时哗声四起,只见从右棺中取出的颅骨是碎的,洞穴不大,但四周骨裂如网,煞是吓人。传闻苏绣娘是撞在假山上死的,那右棺中的骸骨必然就是苏绣娘了!
宫人近前,暮青从托盘中取笔蘸墨,一手执笔,一手从棺中取了一节胸骨,将浓墨涂于骨上,候干后又入水中洗濯。无人知其此举何意,只见她将洗净的胸骨擦干后放在托盘里,又从苏绣娘的棺中取了一样位置的一节胸骨,涂墨、洗濯、擦干,置于托盘当中,而后命人端去了李庞面前。
暮青:“……”
这一拜,出自至心。
李庞缩首敛目,悔不当初。他哪晓得人都死了五年了,竟还能找出证据来?他哪晓得杳无消息三年的暮女人还能再回古水县,且一返来就成了皇后之尊?若能早知本日,当初他就使些银子,让知县把物证销了,之以是没花那银子,是压根儿就没想到苏家另有能昭雪的一日。
李庞一惊,两名神甲侍卫上前将人按住,逼着他将手伸了出来。
“这……这也忒像了!”
苏父和张墨客竟也在?在那边?
暮青下了堂来,亲身捧来苏绣娘的衣裙,连同断甲一并归入了棺中。当年验尸时,这片段甲与苏绣娘的手指之间另有皮肉相连,内里插着块断木,可见她跌出窗时曾试图自救,但没能胜利。此事她方才未提,因为提了也无用,不过是徒增苦主的哀思罢了。只是衣裙覆住了枯瘦的白骨,却覆不住残破的骷髅,纵是昔日衣裙仍在,也再不见昔日容颜了。
只见那白衣侍卫跌倒时弄脏了头巾,脏渍正在他的后脑勺偏下的地儿,与暮青方才所言之处罚毫不差!
暮青收刀,将骨入水,而后拿出擦干,命宫人端去人前传看。
李员外惊得一颤,青砖面儿上覆了层薄气,似六月落霜。
“门生服膺圣训,今后定当用心苦读,报效皇恩!”
百姓盯着刀下之骨,眼都不敢眨,恐怕眨一下眼就错过了面前之景。
堂前垂了锦帘儿,谁也瞧不见里头儿的风景,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工夫,帘子一打,只见暮青素衣而出,身无华饰,清卓之姿不似女流,唯独发间别着的一支翠簪为她添了一分人间俏色。
百姓还是头一回晓得苏绣娘身上有瘀伤的事儿,当年范知县审案,只听了李员外的一番供述便结结案,仵作在堂,尸单在案,他却没问一句,天然也就没人晓得。
“本来苏绣娘在李家花楼里受过伤!”
步惜欢回身进了公堂,堂外刀声一扬,只听哧的一声,一颗头颅腾空飞起,血泼喇喇地洒在公堂的青阶上,被雨水一浇,阶下瞬息汇成了一条血河。
“她……”
县衙外垂垂没了群情声,百姓不约而同地望进公堂,三年前连县衙公堂都进不得的女子,现在身穿凤袍,正襟端坐在三尺法桌以后,金匾煌煌,明镜高悬四字从未如此寂静。
世人怒问,义愤填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