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风雅[第1页/共2页]
白衣男人再也忍不住,一边放声大笑一边拍着那青衣男人的肩膀:“高见!高见!公然解得透辟!……薛二……哈哈薛二……可贵这女人真是一针见血!……哈哈!”薛二一张脸紫涨得猪肝一样,恰好嘴皮子倒霉索,竟不晓得该说些甚么来辩驳,只好咳嗽几声粉饰。
说罢,斜睨了青衣男人一眼,又道:“实在附庸风雅也不算太糟糕。只不过另有种人,气候季节一概不看,比方这大雪天,还拿把折扇摇啊摇,自发得有‘风’就‘雅’了。”
豆蔻自打若瑾脱手就急得不可,又晓得自家女人脾气,要说治病那就甚么都顾不得了,本身再劝也没用。之前在栊翠庵借着尼姑身份还罢了,目睹这会儿对着两个陌生男人也全不顾忌自家身份,恨不得一把拉了女人就走。
说完竟不再理这二人,将银针支出荷包,回身就要走开。
白衣男人见若瑾认穴奇准,动手干脆利索,又惊又喜道:“本来女人擅医术?”忙又去看薛二,问道:“你可好些?”
若瑾又问:“可有过敏……呃……见花粉之类可感觉难受?”
若瑾脚步不断,豆蔻回过甚来狠狠瞪了他们一眼,道:“我家女人不计算你们无礼冲撞,莫非还走不得了?”
正在不上不下之时,若瑾的话却还没完。又听她道:“这便连附庸风雅都谈不上,只能叫附庸奸商!”
那男人丁中连道“不敢”,却不肯罢休,大有紧追不舍之意。若瑾心头火起,霍然回身,看着那人道:“中间究竟何故胶葛?”
白衣男人先还笑,这会儿也觉出不对来,忙上前替他抚背,急道:“薛二?薛二?莫不是上山受了冷风?如何咳得如此短长?”
谁知越咳越短长,直咳得撕心裂肺,额头青筋蹦起多高,垂垂地佝偻着身子连站也站不起来了。
渐渐捻动银针,若瑾见他不再发喘,悄悄拔出来。又伸手搭在薛二手腕上,半晌以后,收回击来,心下只是迷惑。脉象倒是毒邪外侵,蕴积气血,乃至损了肺肾。起病如此之急,显见是打仗异物不久。若瑾正不得方法,俄然瞥见薛二食指上一抹红色有些可疑,一把抓了他手,低头细看。
薛二这才想起来:“啊,是根极小的草,头上红红的,就在路旁石头缝里。我先还觉得是落梅飘在那边,信手拈了,才知是草,就揉碎扔了。”
薛二似有减缓,却还是面色发白,浑身大汗淋漓,幸亏现在终究喘过气来。
薛二虽是平时言行放浪些,却也是大师后辈出身。方才难受得狠未曾留意,此时让这仙颜小女人抓停止,竟有些严峻起来,一颗心砰砰直跳。
两人不料若瑾走得如此干脆利落,青衣男人悄悄咳了两声,忙开口道:“女人何必如此仓猝?”
薛二张了张嘴,却没说出话来。白衣男人一旁答道:“从未有过。他自小也打熬筋骨,身材极好。”
薛二游移着微微点头道:“敬爱……?样儿倒仿佛是的。”
两人都觉懵懂,闻声花粉,薛二才摇了点头。白衣男人说道:“薛二一贯爱好风……咳……四时花草都常赏玩,从未像本日这般发作过。”
若瑾遂嘲笑一声:“风雅?在小女子看来,风雅确是天生的天赋。生而有慧根,便是日日啖腥嚼膻,还是能够满腹斑斓。若不然,就是每天踏雪寻梅,也不过附庸风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