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[第4页/共5页]

江水泛波，红灯掩映，那冷风吹得一向冷到了她的心底，才令她回了心神。

“那、那是甚么！”忽地，奶娘一声惊呼突破了安好，阿音转转头展目一看远处，一艘灯火光辉的双层平底船正渐渐向这处驶来。

“你如果嘴硬，在我这里可讨不到好处。”陆明山饮了一口侍女奉上新煮的茶，亭中溢满暗香。

沈梦君站在船头，亦是轻笑，“是，女人若喜好，火线不远处王大娘家的河蚌煮得极好，另有自酿的甜酒，并不醉人。”

“易。”阿音唤住他，转头看着他的背影，道：“……这世上，已经没有甚么需求你尽忠。”

阿音垂下眼，拾起妆台上的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理起长发，――“宋振一到明州，便将陆家在明州运营了百年的船作坊给弄走了，这两年，他忍得很辛苦吧。你别管这事了，冷眼旁观便好。”

陆源站起，来回踱步，而后道：“此事要紧，我须得亲身去一趟，你叮咛下去，马上便走。”

“与你开个打趣。”阿音回过甚对她笑了笑，月色下，那笑容如昙花一过，虽是长久，却别样斑斓。

陆明山的侍卫将她扔出鸿雅居，阿音踉跄着回了小楼，腰间的剧痛并未褪去，她进了房门，便褪去衣衫，对着铜镜看被银针扎过的处所，其上三个小斑点，想是银针上涂了甚么秘药，才令她这般痛苦。

阿音支起竹篙，眯着眼看着大船垂垂靠近。

阿音便起家，看了眼船篷内的李芳诺主仆二人，李芳诺面上泪痕未干，奶娘正细细安慰，她见沈梦君拜别，忙擦了泪痕，起家对着岸边柳树下浅笑的沈梦君行了一礼。

阿音便笑道：“来日如果颠末，沈先生可要请我吃王大娘家的煮河蚌。”

阿音笑着摇点头，道：“不了，沈先生此后有何筹算？”

阿音与李芳诺主仆上了船，徐益忙道：“公子觉得女人明日才回，叮咛小人漏夜前来，不想女人乘夜行舟，幸而得巧赶上，如果进了杨江，便错过了。”

陆明山盯着她好久，她泪流不止，似想起旧事，悲切难抑。陆明山踱步走来，伸手托起她下巴，看着她泪容，笑道：“公然有几分媚人之姿，难怪方国维也难过美人关。”

阿音端倪轻蹙，接着，唇边出现一抹嘲笑：“便宜他了。”她转头，看着低着头的男人，动了动唇，道：“易，我说过了，不得再叫我‘郡主’，庄明音已经死了，大齐的天子成了连屎尿都要人提示的痴傻吴王，我这‘郡主’听起来实在有些好笑。”

“你走吧。”

“你只会说是么？”阿音苦笑，“其别人……谁要拜别，你便给一笔钱，再不要联络。”

阿音自水中钻出，抬手抹去了面上的水，趴在浴盆边上，伸手拨弄一下一旁的琵琶，几声碎声响起。

沈梦君微微感喟，“沈某家中曾有薄产，现在想来也留不下甚么了，幸而得女人帮助，筹算在此处办一所村塾，教几个顽童识字，莳花采药，也是怡然得意。”

她起家，水声哗啦――顺手取下衣架上挂着的丝袍披上，擦了擦湿漉漉的长发，而后扔了巾帕，推开窗扇，楼外是一片紫竹林，鸟声清脆，清风缓缓。

易便如影而去，未曾掠起一片叶，也未曾打搅一丝风。

阿音道：“天然是求他们饶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