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[第3页/共5页]

阿音垂下眼睛，竖起耳朵，亭外四周听似风平浪静，却有些过于温馨了，连鸟叫声都没有，她心知寡不敌众，不由挤出一丝笑意，道：“国公何必如此，奴句句是真，不敢欺瞒。”

半松居内的烛火跳动几下，终究燃烧了最后一盏，陆源昂首，才恍见天气已大亮，他搁下笔，揉了揉眉心，今后一仰，却闻声门口衡秋禀道：“公子，阿音女人返来了。”

“啊……阿音姐姐。”李芳诺一时有些愣怔。

“啊――”一阵剧痛自腰间传来，不知那人用甚么伎俩，那三根银针激地阿音顷刻浑身的盗汗都发了出来，她踉跄一下，几乎扑倒在地，那人用手一托，她便软软地靠在水亭美人靠上。

“不、不……”李芳诺白着一张脸，紧紧抓着奶娘的手，奶娘忙安抚道：“蜜斯莫怕，就是拼着老奴一条命，也要护得蜜斯全面的。”

“阿音姐姐。”她忍不住唤了一声。

阿音呼吸一窒，不由指间微动。

“易。”阿音唤住他，转头看着他的背影，道：“……这世上，已经没有甚么需求你尽忠。”

阿音支起竹篙，眯着眼看着大船垂垂靠近。

阿音扶着竹篙，转头道：“有事？”

她实在有些累了，撑起家体走了几步，便倒在榻上，沉甜睡去。

“哈哈哈，本来还是个聪明人，我倒真不忍心要了你的性命。”陆明山道：“你无妨归去好好想一想，明日，我再问你的答案。”

“林茂行曾是方国维幕僚，世子此番将他算计在内，也是听了你的勾引？”他看着她冷冷而笑。

陆源直起家，“嗯”了一声。

她停下剃头的手，微微眯了眯眼。

李芳诺看着她现在模样，却忆起那年建州城中那妖娆斑斓的花夫人，戴着五色的鲜花冠，穿戴一身夺目的织金裙，自一树繁花下走过，丹唇轻启，倒是不言而笑，眼波流转，便能勾人灵魂。

春江多盘曲，两岸垂柳，临水江荻，那船漾起一阵一阵的水波，荡起垂柳与江荻，也使得她们的小舟悄悄摇摆了起来。

他对着阿音深深行了一个礼，迈登陆边石阶。

沈梦君站在船头，亦是轻笑，“是，女人若喜好，火线不远处王大娘家的河蚌煮得极好，另有自酿的甜酒，并不醉人。”

指上的凤仙花汁已经褪去了色彩，只要些残红，似晾干了色彩的血痕。

自寒山书院下山，是一处集镇，唤作琴溪，镇上人家多行舟代步，此克日落西山，水道上偶尔几艘小舟泛动而过，划起一道道水痕。

徐益回道：“公子已经回了庄中。”

阿音有些失神，连有一阵轻微的声响自窗外而来都未曾发觉，待她听到异响回神之际，窗外一道黑影已经掠进屋内。

李芳诺不由有些怔忡。

阿音心中急转，面上浮起一抹挖苦，“国公好大的志向。”

阿音垂泪道：“世子深谋远虑，奴怎敢谋算此中。”

夜色渐临，船头挑着一盏明灯，勾画出阿音的身姿，倒是身材肥胖，青丝逶地，衣衫松松垮垮披在身上，被夜晚的风一吹，似要飞去。

她起家，水声哗啦――顺手取下衣架上挂着的丝袍披上，擦了擦湿漉漉的长发，而后扔了巾帕，推开窗扇，楼外是一片紫竹林，鸟声清脆，清风缓缓。

阿音端倪轻蹙，接着，唇边出现一抹嘲笑：“便宜他了。”她转头，看着低着头的男人，动了动唇，道：“易，我说过了，不得再叫我‘郡主’，庄明音已经死了，大齐的天子成了连屎尿都要人提示的痴傻吴王，我这‘郡主’听起来实在有些好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