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[第1页/共4页]
阿音嘲笑:“奴是花悦容啊,林知州。”
两岸响起喝采声。
陆源扔了缰绳,看着金碧光辉的“紫金庄”三字,不由皱了皱眉头。
阿音披垂着衣衫,将赤足搅动着河水,半躺半倚在一艘挂满了红灯的船头,小舟轻移,驶过浪客才子来交常常的灯桥,桥头有风骚少年对着桥下的阿音吹了声口哨。
秦夫人摸了摸儿子的头,将他做小儿般垂怜,“比来很累么?如何这般蕉萃?等下让素心给你做点羹汤吧。”
李芳诺点点头,抬步出了房门,却又转头看向内间,透过昏黄的纱屏,见陆源半跪床前,她便垂下视线,陪侍女而去。
“他还是个哑巴,不会说话。”阿音又笑道。
廊下,鸟笼中的羽雀欢叫不已,一丛美人蕉开得娇媚素净。
“多谢。”阿音笑着一礼。
秦夫人在无贫苦衷中躺了下去,又合上双眼。
“你是庄、庄氏之女……”他颤抖着道。
易不能发觉地吐了口气,捏了小印自窗口跳出去。
“噌——”一声,寒光凛冽,易自腰间抽出一柄短剑,架在那大佬倌脖子上。
“来、来人——”那瘦子吓得失容,脱口便叫喊出声。
徐益道:“老太爷叮咛,请公子去见夫人。”
阿音按了按他的肩膀,二指夹着易的长剑又往他的脖颈递了递,笑道:“嘘——莫要叫喊,奴是为了林知州好。”
易的剑往前悄悄一划,林茂行的脖颈便流下一行鲜血。
陆源看了一眼李芳诺,见她罗裙上洒下的点点血痕,对侍女道:“去帮她包扎一下。”随后便进了阁房。
她瞥了眼地上的头颅,轻哼道:“背黑锅?不会说话的死人岂不是更便当。”
秦夫人垂动手臂,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:“那便好,源儿,我有些累了,你也去歇着吧。”
陆源愣了一下,瞧清倒地不起的恰是李芳诺。
“方国维屠建州之时,你也捞了很多好处吧,要寻你偿命的活鬼数不堪数,活得这好久,享这很多繁华,也该欢愉够了吧。”
阿音又一声的嘲笑:“既然偷梁换柱,也要中饱私囊才好,你去做就是,陆源……他会晓得是我做的。”
“铮铮——”弦音起,阿音侧头,金步摇垂挂在面庞,唇畔勾起轻浮的笑意,她取下发间一朵鲜花,抛给岸旁举杯的醉客,笑声洒落满河。
蒋修改叹口气摇点头,“只怕说来轻易做来难啊,某也只能开些疏肝解郁的药,吃不吃也无甚紧急,世子还是多多欣喜夫人的为好。”
易看着她。
她正低头走路,提裙上了台阶,一昂首瞥见陆源,不由微惊,忙敛衽施礼。
易沉默无言。
秦淮河上的灯火彻夜不息,轻舟浅荡,两岸有歌声乐声,细细梦话,低低含笑。
陆源不等他说完,拔腿便向秦夫人所居的院落疾步走去。他一起穿太长廊,待进了芳园,顺手抓了一名侍女问道:“夫人在那里?”
阿音掩唇媚笑,又弹拨琵琶,缓缓起家,在方寸之地跳起一支舞,琵琶音伴着足环上的金铃,跟着舞步摇摆出充满了韵律的节拍,她哈腰,落下半截披帛,又遗落了一朵头花,面上的金花钿也飘落,她回身,手作勾月,红灯下笑靥娇媚,不知令多少风骚少年失魂。
“呵呵呵呵,效力不敢当。”阿音掩唇,咯咯而笑,“奴今此来,只是请大老爷死一死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