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章 息怒[第1页/共3页]

张汝霖在书房里发话了。

张原道：“到玄月尾时，族孙想去会稽向谑庵先生请教半个月，还得叔祖带领前去。”

张原道：“你幸灾乐祸？”

张汝霖大笑：“本来如此，本来如此。”笑吟吟看着这个族孙，能被刘宗周认定是读书种子绝非等闲啊，他长孙张岱和祁家的小神童都没有获得过刘宗周如许的嘉许，东张要出大才子了，这也是山阴张氏之幸。

张萼笑嘻嘻道：“有点。”又道：“对了，过些天你陪我去会稽看商氏女郎去。”

张萼道：“大父连你被刘宗周拒之门外的事也晓得了，你还敢与人打赌，这下子两罪并罚，介子你要不利了。”

张原从速出来恭恭敬敬向族叔祖施礼，年近六旬的张汝霖四平八稳坐在书案后的官帽椅上，眼睛瞪着他，说道：“传闻你用毕生不插手科举去和别人打赌，可有此事？”没等张原答复，张汝霖就一拍书案，喝道：“你还真是傲慢啊，三个月写出能服众的八股，山阴张氏只出才子，从不出狂生，你是第一个。”

张原无话可答，干脆默不出声。

张汝霖却又浅笑起来：“叔祖没有责备你的意义，只是赞叹你的宿慧，不学而能知，人间竟真有这等奇事！”

“甚好，甚好。”张汝霖见张原安插得有条不紊，心下大慰，张原比张岱还小了一岁，张岱固然亦是聪明过人，但还是玩心太重，不如张原专注。

张汝霖笑道：“你倒打得好主张，王季重的时文当然是绝妙的，只是你为何舍近求远，大善寺的启东先生不是离得更近吗，启东先生的制艺博雅纯粹，更合适学习。”张汝霖这是用心揭张原的短，看张原如何解释让刘宗周拒之门外之事。

听张原这么一说，张汝霖火气消了大半，他也曾向范珍等人扣问过张原听书之事，几个清客对张原交口奖饰，说张原资质聪慧，与张宗子可谓双璧，并且张原听书极其勤奋，每日听书近四个时候，从无倦色，偶有发问，皆能触及书中奇妙，张原肄业之刻苦是无可指责的――

张萼笑道：“你必然得去，到时我会去恳求五伯母，五伯母命令你陪我去，你敢方命？”

张原辩道：“叔祖，族孙并非不学，族孙每日听书数万言。”

张汝霖嫡孙、从孙十余人，能被留饭的唯有长孙张岱，北院服侍的婢仆见东张的张原这般受宠，无不悄悄称奇。

从侧门出来，复道重堂，曲院回廊，走了好一会才到了张汝霖居住的北院，张萼低声道：“介子，你本身出来吧，恕不作陪了。”张萼怕见大父张汝霖，张汝霖一见就要叱骂他。

“是。”张原应道。

“哦！”张汝霖双眉一轩，坐直身子，招手让张原近前：“说说，你究竟有何奇计？”

一个小厮来领张原出来，走到垂花仪门，又有一个美婢接着，这美婢向张原福了一福，柔声细语道：“介子少爷请随婢子来。”领着张原穿过一个过厅，来到张汝霖书房外，轻声道：“介子少爷可得谨慎回话哦，大老爷本日心境不佳。”

却听张原道：“昨日侯县令也过问了此事，族孙有些事没有明说，担忧事前泄漏会生变数，本日叔祖又问起，族孙不敢再瞒，族孙有掌控让那五十四诸生中的绝大部分人承认族孙的八股时文，姚讼棍必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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