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6 章[第2页/共4页]

思及此，他也横了心，“现在是甚么局面？”回身指向尚柔，“打死人的是她，如何倒怪起我来？我晓得你们偏私，但如此视性命为草芥，也太不将律法放在眼里了。”

“早传闻府上出了位女官，本来就是这位？”侯夫人笑道，“真是个齐备的孩子。”

太夫人不等陈盎开口，便截断了她的话，厉声问：“你家女君惩罚盼儿的时候，你在那里？”

“这就奇特了。”太夫人嘲笑道，“内宅的事，按理外人是不能晓得的，何况上京那么多消遣的处所，一时半刻要找到公子怕也不轻易，如何动静泄漏得这么快？”

对方大抵发明有人在察看他了，那双灵敏的眼睛朝油碧车望过来，银海微澜，端地令人一惊。肃柔才觉本身失礼了，忙坐正身子，脸孔也顺势匿进了暗处。

本来她是缩在背面一声不吭的，但见局势仿佛有了窜改，适时插上一句嘴，为陈盎得救之余，也带着几分兔死狐悲的味道。

肃柔早过了提及婚事就害臊的年纪，祖母这么叮咛，她便含笑应了。

这类指责，对陈盎来讲都不首要，自打娶了这位夫人，他就没有舒心过，这张氏整日拈酸妒忌、管天管地，他早就不耐烦了。现在既然有机遇摆脱她，干脆破罐子破摔吧，将来重新续弦，大丈夫何患无妻！

拂动的帘底飘进一点淡淡的脂粉香，几个戴着幕篱的身影结伴走过，连席间的“赶趁⑤”也出工了。两个过卖⑥垂手发展，又从门内引出个年青人来，肃柔倚在窗边看，大门两掖高悬着红纱栀子灯，旖旎的胭脂色铺了满地，那人穿牙白的襕袍，领缘是沧浪的镶滚，革带束出了窄而矗立的腰身，光看侧影，算得公子清贵。

甚么叫靠近不得？当着嫡妻的面和侍妾做那种肮脏的事，竟还能脸不红气不喘，实在令人叹为观止。

肃柔忙和女使婆子架住了她，把她扶到圈椅里坐下。本来肃柔是不想插嘴的，毕竟侯府家务事，上头另有长辈做主，没有她亲家女人说话的份。但见阿谁念儿不住扯动陈盎的袖子催促，肃柔便有些忍不住了，回身对太夫人道：“祖母，这桩案子里头有蹊跷。本来夫人惩罚侍妾是小事，我想大姐夫也一定在乎这类内宅之争，必然是报信的人预知结果严峻，或是直接呈报了盼儿的死讯，这才惊得大姐夫仓促赶返来。前脚人刚断气，后脚主持公道的便进了门，清楚是怕长姐脱手脚，含混盼儿的死因，要趁热拿个现形。再者要问一问长姐，可曾命令要了盼儿的命，如果没有，就该细心鞠问那几个掌刑的婆子，毕竟轻重都在她们手上，是死是活，她们说了算。我想着，姐夫非要送长姐进控绒司，判下来最多是个误伤之罪，但过后姐夫不会悔怨么？院中一妻二妾，死了一个，关了一个，连嫡子也受连累出息尽毁，到最后，究竟如了谁的意？”

太夫人欣然说是，“如果没出明天这事，你长姐活在水深炽热里，我们只无能看着。现在如许也好，不破不立，把人接回家，统统就好安排了。他陈家小子，如果不给你长姐下跪叩首，我毫不准你长姐归去。荥阳侯府如果不在乎长孙流落在外，我们张家怕甚么？多个外甥，还能把家吃穷了不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