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节 天地一方[第1页/共6页]
唐生拉着卓雅文若,走出祠堂,文若卓雅方才也听了宇文孝直之言,皆各自考虑。方才宇文孝直之言,文若几次思考,觉着并无马脚,自知机会已然成熟,再三思虑,上前说道:“兄长,请借一步说话,贤妹,请在此稍后。”说着,文若拉着唐内行背,出了祠堂。
唐生感激,单膝跪地,伸谢道:“贤弟,保重!”
“唐生记着了,记着了!”唐生抱着卓雅,起家而立,含泪望着文若,重重点头,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圆玉,谨慎放在地上,眼中闪动如泉,说道:“此物乃是母妃生前独一遗物,裴弟,卓妹,来,从本日起,你二人便是我唐生活着父母。”说着,唐生抽出宝剑,挥动划出,轻巧地将圆玉一分为二,弯身拾起,分掷于卓雅文若手中,嘱托道:“好男儿掷地有声,我唐生今后统统荣辱,皆与二位相干,唐生见信物,如见二位兄妹。”
“兄长。”文若长揖哽咽,缓缓昂首道:“兄长既已出险,不日返回长安,弟弟便要在此与兄长别离了。”
唐生走后这两日,文若一向低头沉吟,也不与卓雅发言,手中把弄着唐生留下的半块圆玉,整天发楞。卓雅也是,唐生一走,卓雅闷闷不乐,整日喝酒,醒了醉,醉了醒,以此浇愁,直至唐生走后第二日夜,卓雅在谷中持伞漫步,表情好些,少饮了几杯酒水,方肯与文若说话。
文若蹲下身,咬破食指,跪在地上,用血染出十六个大字。
供奉章怀太子祠堂外的石墙被艳阳烘烤了一整天,月出初始,还是暖而敞亮。落日散尽,已近酉时,山雾沉寂,像一张透明大布,被夜幕洗涤,褪下色彩,纯粹干净。山川倒挂在夜空中,星斗如鱼,闪闪浪荡,仿似六合只存一缝,镜衬呼应,美不堪数。
至于文若,他还是那般思虑,除了改名换姓,消逝人间,也再无他法善后,只是未曾想到卓雅亦不肯随唐生而去。如此一来,兄妹三人这一别,天各一方,亦有能够成为永诀。
唐生又是一惊,转头望向文若,见文若也是满脸错愕望着本身,当真被这老神仙弄胡涂了。卓雅不声不响走上前来,贴着唐生耳后说道:“这百岁白叟说话颠三倒四,活像酒鬼,却能料事在先,难不成是个算命先生?”
“情愿。”
“哥哥放心就是,mm在外流落已久,饿不死,冻不着,吃香喝辣,赛过神仙,不想被束缚手脚,何况,mm命硬,百年蟒蛇都不能将我怎地,兄长又担忧甚么?”
卓雅假装不觉得然,也想上去偷听几句,无法文若唐生走得太远,故而作罢。唐生与文若站在祠堂以外,头顶星空开朗,唐生见文若眼中似有不舍,直言问道:“贤弟为何忧愁?”
文若扶起唐生,兄弟之情,滚滚于心,联袂走入祠堂。待文若唐生返来,卓雅已是极不本事,本想嚷叫一番,见两位哥哥都红了眼眶,心头模糊发沉,便没再玩弄,皱眉迎上前去,伸手挡住二人来路,说道:“唐生哥哥,随我来,裴智哥哥在这儿等着就是。”
唐生颤抖双臂,愈是动情,文若越是惭愧,唐生不知文若心中苦短,文若之虑,自是没法体味,文若却知唐生担忧,深感唐生义重于天,不由泪洒衣衿,不能自已,伸手握住唐生臂膀,哀叹道:“兄永今后为国效力,交战疆场,弟体虚孱羸,不懂技艺,没法常伴兄长摆布,只能就此别过。唉!兄长不必担忧,裴智故乡另有良田百亩,黄金万两,足以繁华毕生,兄长豪情壮志,弟亦不肯感染祖上荫功,如果兄长二十年后,军功累累,出将入相,弟弟甘心寄人篱下,与兄永日夜痛饮,把酒浮生,天下再无战事,四海得以升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