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[第1页/共3页]
很久,五指分开,白衣男人紧皱眉头,声音里有着很多的猜疑:“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我看不透的,到底是我修为不敷,还是天意使然。又或许这便是爷爷常说的天命么?”
说这话的时候,他眼中是闪着些镇静的。不为其他,只为他终究要与天道对抗,只为他成了与天道下棋而不是日复一日麻痹看着天道循环的那人,只为他不想白白地做了这半夜山的仆人。
清冷如月的声音自口中缓缓吐出,他看着下方宫殿里突然慌乱的世人和被慌乱世人惊起的鸟儿,缓缓伸出了手。
此时那一袭白衣正落于半夜山顶。月光亮白,山顶如昼。
“很多年未见,我甚是想你,你可还在怪我怨我?”白衣男人问着身边的人。
空中繁星如水,一轮圆月于众星中独挂,敞亮,却也清冷。
半夜,一袭白衣从黑暗中跃出,直冲天涯,落于天之绝顶。
“本来是你。”男人恍然,“天生天长,遇光即融,必定只要一季生命。”
“如果被传出长明界的殿下只剩一百五十年的寿命,怕是三界要今后不得安宁了。”
半夜山――三界第一高山,凡灵凡界、长明界、幽阑界中灵物皆不得近其百里以内,乃世代天人所居之地。
是夜,锦衣男人悬空立于半夜山上方,周身光芒浮动,月光洒落,皆被锦衣男人聚于手心。不知过了多少个夜晚,锦衣男人周身光芒已无,飞身而下,手中鲜明多了一颗披发乳红色光晕的明珠。
风吹过,锦衣男人衣袂飞扬,白衣男人的衣衫却始终悄悄平铺在地。
但究竟如何,无人晓得。
说罢将左手摊开,暴露内里的一团灵魂。那是个女子,双眸微闭,面貌倾城,若不是胸前没有一丝起伏,倒真如睡着了普通。
因是腊月风急,山顶独一的一颗垂柳被吹得柳条摇摆几近横了起来,而柳树旁那一袭白衣倒是纹丝不动,白衣上披垂的墨色长发也温馨垂着,好似统统的风都透过这一袭白衣吹了出去。
许是有些累了,衣袍微微下垂,他居住卧于山顶。山顶大多空荡,只要疏松的土和嶙峋的石。敞亮的山顶与敞亮的夜空融为一体,若不是天上有着无数星星装点,还真分不清哪个是天,哪个是地。
较竹清华,较水清透,薄唇似抿尽了六合的风采,眼里似包括了无尽的月光。颦笑喜怒间,动静自如间,便带走了统统的色彩,统统的声音。固然如此,却殊不知统统能用言语描画的描述都使他蒙了俗世的尘!
点了点头,灵犀鸟叫了一声,便扑扇着翅膀向下飞去。
悠长的感喟声在山顶满盈,只听着,便会让人无端地胸闷,无端的感慨。
一条腿平放在地,一条腿随便地曲起,双手枕于脑后,他抬眼,有些懒惰地看向天空。
有一藐小的亮光忽明忽暗,似要隐于黑夜当中。眯眼看了半晌,他方肯定那也是一颗星。
那白衣的仆人微回身,一张精美如刻般的脸庞便显了出来。眸如晨星,肌如初雪;唇如朱砂,齿如皓月。脸上还未有任何神采便已是美地不成方物,若漏齿一笑,那定会倾倒众生,都雅至急!
“这么多年了,还是算不到。”
言下之意,倒是贰情意已决,选定了这狐族。
一样看着那颗乳红色明珠,白衣男人轻叹:“罢了罢了,便随你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