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梦魇[第2页/共3页]

紫笋心有不忍，轻声唤她：“女郎……”

顾昭有些吃惊，但顿时就收敛了神采，低头应了。

一个月前，天子便下达了将册立顾昭为后的诏旨。因她已是将来皇后的身份，顾家不能将她再作顾家女对待。她的任何要求，在顾家都成了甲等大事。顾钧更是不敢有涓滴慢怠。

一句话又让顾昭的心提了起来。

“丑时刚过，”白露答道，“进过汤药，太后还能再睡会儿。”

宫人们为顾昭打扮时，她也正偷偷从铜镜里打量坐在身后的天子。

“太子年纪尚幼，需求后盾。”

***

许是发觉到她的严峻，天子叮咛身侧的内官：“叫人把东国进贡的棋盘和棋子取来。”

天子瞥了一眼身边的棋盘，笑着道：“那恰好，皇后陪朕下盘棋吧。”

顾钧从她的沉默中获得了答案，长叹一声：“恕某僭越，作为父亲，某并不但愿朱紫入宫。但这既是前后遗言，陛下又已下了诏旨，万无变动的能够。顾家也有需求朱紫完成的事。”

紫笋点头。

未几时安神汤药送来。白露将药奉与太后。她看看四周，见守夜的宫人都在远处，轻声问道：“太后莫不是又梦见了……”

“中宫……救我……救我……”浑身是血的青年拖着一条残破的腿盘跚前行，痛苦地向她伸手。

很快，顾昭生父顾钧便仓猝赶来。

顾昭点头：“已找了这么长的光阴，还是音信杳然，想来天意如此。今后不要再提起这小我。”不待紫笋说话，她又道：“你去换衣时，我已让碧涧去请阿爷过来。”

秋雨已下了整整一日。

忽有一人自廊上疾行而来。那人身形纤细，显为女子。她仓猝移至近前，撑开手中纸伞，步出长廊，穿过庭园，走向顾昭地点之处。

她说话时的断续，让紫笋发觉到她此时混乱的表情。

天子初时似有不解，半晌后却想起了甚么，笑着问：“是不是有人奉告皇后，和朕下棋时不能赢？”

顾昭眼中的希冀顿时燃烧，黯然坐到榻上。

“要我完成的事？”

“不必了。”顾昭轻叹。

顾钧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出声，只得谨慎翼翼地开口：“朱紫……”

天子抚须笑道：“恰是。皇后棋艺高强，又识得货，想来不会屈辱它们。这些东西便赠与皇后吧。”

顾昭忙站起家来。

“我入宫是为庇护太子，”太后叹道，“最后倒是我放弃了他。”

“太子当时的状况底子不成能为君，太后那样做并没有错。”白露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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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找着他了？”顾昭将她拉进屋内，孔殷问道。

白露柔声安慰：“太后不须如此惭愧。先太子的事怪不得太后。”

这神态却惹得天子一笑：“只是随便聊聊，皇后不必拘礼。”

顾昭听完，想了一阵才道：“也就是说，只要我成太子的庇护人便能够了？”

太后轻叹一声，抚着额头没有说话。

“为甚么是我？”顾昭终究开口。

太后饮了一小口汤药后，才悄悄“嗯”了一声。

然这以后，顾昭又沉默了。

先皇后病中曾让人传信，说是思念家人，让家中在室的姊妹们入宫一见。顾昭当时便有迷惑，皇后入宫多年，与她们这些族妹并不熟谙，说驰念她们未免牵强了些。因着这层顾虑，顾昭入宫时非常谨慎，皇后问话她也只用套话敷衍。一众姊妹里，她应是相称平淡的一个，何故最后竟会当选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