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河盟（三）[第1页/共2页]

杜书彦摆摆手，缓缓推开了虚掩的柴扉。

“……不过我倒是听到一点小道动静……不知确切与否，不敢擅言。”

梅园与别家酒楼瓦肆分歧，既无楼台，亦无厅堂，而是花树掩映间零散十余间小院，白壁青瓦，一条条青石板巷子蜿蜒其间，墙角知名小花错落开放，如精美安好的江南小村。

杜书彦步入树林，忽觉本日之事想来颇多设想，心中一阵不快，便愣住脚步叮咛云墨套车回转。

正此时，一缕琴音，跟着轻拂过树叶的轻风，飘进了他的耳中。

“既如此，手谈一局如何？”

“公子，车备好了。”

“那乘我点茶工夫头偷梁换柱的，不知又是哪位散仙。”

“有劳女人，”杜书彦不由有些惊奇，他并未命人通报，不知这梅园的当家梅儿为何会亲身迎在此处。

红耳薄寒，点头弄耳摆金辔。曾经数阵疆场宽，用势却还边。入阵之时，汗流似血。齐喊一声而呼歇。但则收阵卷旗旙，汗散卸金鞍。

云墨低着头立在一旁，心头嘀咕到，我如何晓得流沙河在甚么处所。

“义兄？看来你们早有渊源，倒是我多话了，”杜书彦笑道。

迤逦丰华的少年里形貌了千万次的画面新鲜的闪现在他面前，雄浑和悲惨，英勇与残暴，跟着那只手滑过丝弦注下而收，关山一片月明。

“但是昨儿不是已约下了刘衙内和汪相公在潘家楼品酒赏花吗？”

“棋中一品，公子贤彣，鄙人敬慕久已。”

有此一节，杜书彦也偶然看戏，胡乱吃了些点心，靠在榻上，听楼下歌喉委宛唱着耳熟能详的戏文。过了约莫半个时候，云墨方返来，一上楼就嚷嚷着要水喝。

“倒是本公子忽视了，青女人又如何晓得我要来？”

“鸟？莫非是蓬山信来，燕然未生仙骨，以是不得而见？”

“罚你归去将江山地理记誊写十遍。”

“明日去梅园一趟。”

“哥哥，这位便是……”

一向立在一旁的青衣女子上前两步，笑道：“青儿给杜公子见礼了。从义兄口入耳闻杜公子对梅园赞美有加，加上公子比来将来走动，青儿料得公子这两日多数会来，便自作主张让梅儿去驱逐公子，还望勿要见怪。”

“姐姐晓得公子本日会来，一早便命梅儿出来候着，但是苦了我了，”梅儿眼波流转，嗔道，“公子好歹命人通报一声，奴家也好筹办茶水不是。”

“回公子，”云墨打了个饱嗝，礼数倒还全面，“这还真不好探听。”

“陕西批示使衙门上个月出了件怪事，说是有两个校尉趁夜叛逃，被射杀在流沙河，因当时高德兴正要出发进京，以是给压下了，没有上报朝廷。”

春季明朗的风，在那七根丝线的挑逗下，翻飞哭泣，吼怒过大漠黄沙，冰河入梦，垂垂又汇成俭朴的一首战歌。

“叛逃？”杜书彦饶有兴趣的咀嚼着这两个字，“上个月？仗都打完了还叛甚么，流沙河，你传闻过叛逃不往鸿沟，往京师逃的？这是叛的谁，又是逃的谁？跟我这么久了，听八卦还不会用脑筋。”

青儿安插好棋盘，奉了茶水滴心，便掩上门退了出来。隔着竹棂茜纱隔窗，屋内落子清脆，笑语连连，不知不觉间日已西垂。

听到这几个名字，杜书彦轻视的一笑，“俄然想听琴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