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第 8 章[第2页/共4页]

“呵。”男人低笑一声，抚动手里的手炉，行动轻柔迟缓，似在抚弄甚么奇珍奇宝般顾恤。

苏芩笑着点头，径直去寻秦氏。到了正屋，秦氏的大丫环如安守在户牖处，道：“大夫人正在大老爷的书房里头呢。”

苏博感喟一声，替甜睡的秦氏掖好被角。“别将这事奉告你母亲。”

苏蒲本日在屋里头帮着绿芜理了半日的线，累的直打打盹，见苏芩返来，立时窝到她怀里睡着了。

“是。”彩烟抽泣着，将苏芩送至配房门口，肿红着眼，蹲身施礼道：“多谢三姐儿。”

问白是秦氏的字，只要苏博会唤。

苏芩坐在马车内，扒开帘子瞧上一眼，起家下了马车。

苏芩放动手里没吃一口的温奶，想起那只被本身抢走当掉的手炉，内心一阵心虚。

“女人，奴婢请了大夫给二姐儿看诊，说这是芥蒂，急不得，只开了几副埋头凝神的方剂。”绿芜打了帘子出去，将手里提着的药包置在木桌上，“奴婢将前几日我们做的袄裙、荷包等物都卖了出去，统共得了二十两。扣除二姐儿的诊费，还剩下十五两。”

男人身后，小丫环鱼贯而入。搬来炭盆、脚炉、沐盆、巾帕、茶水等物。

陆霁斐正在府内。苏芩被丫环请至一侧耳房，坐在铺着灰鼠椅搭小褥的雕漆椅上，垂着眉眼，温馨灵巧。

陆霁斐径直进耳房，没瞧苏芩一眼，去了屏风后，卸下狐皮袄和金藤笠，净手洗面，然后穿上罗袜，坐到炕上。

屋外，漫天飞雪，落雪成堆。在暗暮里窸窸窣窣积叠起来，覆盖高啄檐牙。屋檐廊下，杂草碎石蔓生，本来瑰丽堂皇的苏府，人气渐消。已近掌灯时分，厢庑游廊，不管表里，皆是雪照白茫一片，却无一盏点灯。

书房里动静很大。苏芩站在廊下，听到里头传来秦氏沙哑的哭喊声，“我辛辛苦苦为你撑起苏府，你却半点没帮衬过我。自从牢里出来，就老是掏鼓这些字儿、画儿的，你有没有为我想过，有没有为姀姀和噗噗想过……”

“如何会俄然想不开的？”外头风很大，苏芩缩着脖子，越走越急。

“我，我来寻你借银子。”轻点点的碰到鞋尖，苏芩垂下眼睫，在白瓷肌肤上衬出一层暗影。

苏芩命彩烟打下帘子，倒了碗白水，喂给苏霁琴。

苏博最爱的，是他那些字儿、画儿，常日里老是亲身清算，连秦氏都碰不得。可现在，却竟将那些他最宝贝的东西卖了去换钱……

可现在的苏芩，穿戴旧衣，戴着旧簪，暴露一张粉白细嫩的脸来，不显半点颓态，反而瞧着愈发鲜艳逼人。就像欲破土而出的那株，最惹眼的娇花。

“女人，女人，不好了……”红拂挑了帘子出去，急的面色煞白，“二姐儿她，她方才要吊颈他杀，幸亏被彩烟看到，硬救了下来，现下两人正躲在屋子里头哭呢。”

“顾氏做的事，是顾氏的事，不关二姐姐的事。”苏芩这话，不但是说给李嬷嬷听的，还是说给屋子里头的丫环，和躺在炕上的苏霁琴听的。

苏芩晓得这是想通了。她起家，唤过彩烟，道：“好好顾问二姐姐。”

“那手炉，我，我过些日子再还你。”苏芩垂着眉眼，声音娇柔滑嫩的底气不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