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第 8 章[第1页/共4页]

苏芩微微俯身，凑头畴昔，一头和婉青丝微滑，搭在肩头，乌黑油亮。纤细身姿稍倾斜，滑出一截款腰摆尾的行动。垂眸时暴露粉颈一角，肌肤细致白净，比雪更甚。

男人面上隐带笑意。他向后靠了靠，慢条斯理的将褥子盖在腿上。这时的男人并未表示出任何的进犯力，但即便如此，还是气势迫人。

屋外，漫天飞雪，落雪成堆。在暗暮里窸窸窣窣积叠起来，覆盖高啄檐牙。屋檐廊下，杂草碎石蔓生，本来瑰丽堂皇的苏府，人气渐消。已近掌灯时分，厢庑游廊，不管表里，皆是雪照白茫一片，却无一盏点灯。

“嗯。”苏芩点头，回声，然后低头走了出去。

苏芩眼底泛热，她攥动手，尽力节制住那股子抽泣感。然后将苏霁琴的事与苏博说了。

苏芩说这话，不是在恭维苏霁琴，而是苏霁琴的针线活真是非常之好，乃至曾得过陈太后嘉奖。现在苏霁琴没有活下去的念想，苏芩便给她个念想，让她放心呆在屋子里头做点针线活，是再好不过。

“我，我来寻你借银子。”轻点点的碰到鞋尖，苏芩垂下眼睫，在白瓷肌肤上衬出一层暗影。

“苏三女人，是来自首的？”男人吃一口茶，开口，腔调极慢。

小丫环端了铜制的大脚炉，替陆霁斐垫在脚下。盖上缎面被褥，又捧了手炉和热茶来。

“既如此，那苏三女人来此做何？”陆霁斐动了动脚，半阖着眼靠在身后的青石色缎面靠枕上，姿势闲适。

“女人，奴婢请了大夫给二姐儿看诊，说这是芥蒂，急不得，只开了几副埋头凝神的方剂。”绿芜打了帘子出去，将手里提着的药包置在木桌上，“奴婢将前几日我们做的袄裙、荷包等物都卖了出去，统共得了二十两。扣除二姐儿的诊费，还剩下十五两。”

“二姐姐，顾家大郎没了，我们另有李家大郎，孙家二郎。我们不稀得他，那样一小我，给你提鞋都不配。”苏芩软着声音，安抚苏霁琴，然后又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，塞到苏霁琴手里。

“二姐姐，你何必做傻事。”坐在炕沿上，苏芩替苏霁琴掖了掖被角。“人若去了，便甚么都没了。二姐姐莫非就真的舍得老祖宗，舍得我吗？”

“才一千两？”苏芩蹙眉，这还差两千两呢。

问白是秦氏的字，只要苏博会唤。

苏芩红着眼近前来，将银钱递给苏博。“父亲，你哪来的钱？”

苏芩急冲出来，至秦氏身边。看到秦氏双眸紧闭，立时急的小脸煞白，眼泪簌簌而落。

苏芩坐在马车内，扒开帘子瞧上一眼，起家下了马车。

苏芩命彩烟打下帘子，倒了碗白水，喂给苏霁琴。

可现在的苏芩，穿戴旧衣，戴着旧簪，暴露一张粉白细嫩的脸来，不显半点颓态，反而瞧着愈发鲜艳逼人。就像欲破土而出的那株，最惹眼的娇花。

苏芩垂眸，伸出玉手，轻拉了拉系带，慢吞吞的系好，然后颤着眼睫道：“备车，去陆府。”

“李嬷嬷，我原念你是我奶娘，敬你三分，现在你却闹出这般事来。瞧在昔日情分上，我不与你计算，你自个儿清算东西走人吧。”苏芩咬着牙，站在冷风口，目光凌厉的看向李嬷嬷。

“如何会俄然想不开的？”外头风很大，苏芩缩着脖子，越走越急。

苏博埋头，没有吭声，很久后才道：“这是我托人卖的一些书画钱，”顿了顿，又道：“别奉告你母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