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父女缘尽[第2页/共4页]

“你开口！”芷歌恨极了“轻易”二字，也不知如何竟摆脱心一的桎梏，抽下云鬓金钗便刺向那道墨风。

她终究遂了那远在金銮殿的至尊之愿，绝望得如同断了翅的金凤，再守不住强忍的泪水。

芷歌守在母亲的卧房，抱着一个枕头，闲坐了全部下午。连明妈出去掌灯，也被她摒退了出去。

“幺儿，你娘临走前独一的牵挂就是你。”徐羡之的语气总算有些动容，“她若还在，必定是想留你在近边的。你不必如此。”

“你若不想去，固然推了去。她不能拿你如何。”

芷歌看着他，他的眉眼，有五分似那小我，虽没那小我俊朗，却也是可贵的美女人。他此时对她毫无粉饰的疼惜神采，是极能媚谄女子的。

“芷——”心一脱手禁止已是不及。

“一个沽名钓誉的思凡和尚，没资格与我说道。”狼半夜冷嘲，杀气更甚。

栖霞山，半山腰的义芷亭。

他深叹，“为父但愿你选的是退路。你还是叫为父绝望了。”

芷歌自发做错了太多，无颜再辩论甚么。只这一事，她不肯让步。她抬眸，目光坚毅而笃定：“刘义康并非退路。以我对他的体味，他不成能为父亲所用。”

电石火光之间， 墨风囊括的杀气骤散。

落日西落，院子里的梧桐树，不过早秋，竟已树叶凋敝。巨大的树影投落在窗棂上，折放工驳的黑影。

徐羡之却并不想再放纵女儿半分：“做我徐家的女儿，眼泪，若不是作为兵器，便毫不能流。”

但是，哪怕她摒弃所谓妇德中“一女不嫁二夫”的贞烈，却也做不到委身于兄弟二人。

第二天是玄月初八，重阳节的头一日。

婚约成了她为数未几的兵器，若阿谁男人刚巧倾慕她，便已然是她的运气。

他反手桎住她的腕，猛地拽过她，另一只手顺势掐住她的脖颈：“皇上买我来，是叫你收下本日的生辰礼。这是他此生送你的最后一份寿礼。”

芷歌不言，冷静跪下，深深叩了下去。有泪滑落，无声地滴落在暗幽幽的地砖上。

桌案上的素灯笼，裹着素白的灯罩，透出来的光，幽冷而暗淡。

“皇后娘娘下了懿旨，聘请各府的贵女去椒房殿午宴。我也收了一份。”芷歌说得很安静，仿佛皇后和椒房殿于她，并无半点干系，“我要守孝，本来不该插手宴会。但娘娘下了懿旨，嫂嫂便帮我接了旨。”

狼半夜冷瞧着面前交缠的身影，冰冷的眸光燃起了烈焰：“她还驰名节可言？徐芷歌，彭城王若晓得你与这和尚的轻易，还会心甘心愿为你们所用？”

“你只答我，想还是不想。”芷歌的眸子透亮，勾引般看着他。

她指下的琴音再不见往昔的欢腾，和她的人一样，染了清霜。义康听着只感觉内心难受，好不轻易熬到一曲结束，他悄悄振了振，死力笑得阳光：“明日是重阳，你想去那里登高？”

好久，他才起家，踱近女儿，伸手悄悄抚了抚女儿的脑袋：“你是为父的老来女，心头肉，为父——”

临出门那刻，他又顿住，却已规复大司空的官仪：“就依你所想，此生父女缘尽，只望我儿兀自保重。”

是父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