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楔子[第3页/共4页]

本来，这才是他啊。

他的面色还是沉寂，雪落在他露在外头的脖颈上，凉意入侵，而他还是面不改色。

她如何能死？

王昉袖下的手稍稍蜷了几分...

纪嬷嬷看了看她手中的书，又看了看王昉的面色，心下一叹：“千岁爷他，外头名声是不好，待您倒是极好的。这回，衍哥儿的事，也满是靠他帮衬了...”

玉钏稍稍打了小片帘子，朝外看去，风拂过她的脸，冷飕飕的，便忙又落了帘子，搓动手与王昉说道：“还在长乐街，前面堵着了。”

“不一样的——”

王蕙还是带着一抹暖和的笑容：“阿姐是阿姐，我们是我们。虽说千岁爷的确是因为阿姐，才帮衬着...可我却不肯阿姐难堪。”

“阿姐这话，如果让旁人听到，怕是要说我不知好歹了。”

“这个，家里倒是洁净，人也是个不错的，恰好有个自幼青梅竹马长大的妾氏...”

王昉靠着马车坐着，手中还是抱着一个暖炉，不知在想甚么事。

这本子是昨儿个官媒林氏拿来的，说是金陵城里品优未娶妻的男人都在上头了。林氏是金陵城最好的冰人，促进的婚事便是没个千对，也有个百对...是以，这金陵城里的朱紫们大多都乐意找她物色婚事。

身后的人听得莫名其妙，可也不过这么一会，便回过神。

只是，可惜，阿谁位置，再也坐不上了。

武安侯府的嫡次子，暮年间金陵城驰名的纨绔子...却未曾想到，现在竟任五军都督，手握十万兵马，成为天子近臣。

此人恰是王昉的嫡妹，单名一个“蕙”字。

王昉看着他如同白玉般的面庞，轻启朱唇：“那是谁？”

王蕙年约十六，方才及笈没多久，自三年前的那桩事，不但王昉变了性子，就连王蕙也恍如果变了个模样...昔日娇娇俏俏，通诗书礼节的贵蜜斯，现在却只能每日与药相伴，身子骨弱的，仿佛一阵风便能把她吹走。

如何了？

她暮年间见过他几面，却还是没法和面前这小我相合。

似是欣喜，似是欣然...

凭他现在的才气，即便坐上了，也不会悠长，反而更易受人毒害。

...

待如许说了几遍，纪嬷嬷才又看向王昉，自从国公爷和夫人去了后，主子便不爱笑也不爱哭了。她们做主子的，悲到痛时，暗里哭个几次也是常有的事...但是，主子，她连双十都未到，却仿佛已经倦了世事普通。

她这话说完，外头便响起了玉钏的声音。

纪嬷嬷思到此，心下更是一痛，忙背过身去抹尽了泪，才又软声欣喜起人：“主子，您才十九，福缘厚着。”

茶方才入喉，她便吐了出来，混着鲜血。

她本日并未吃多少东西，独一吃的几样，也都是在阿衍、阿蕙那边...

玉钏换了杯热茶，轻声说着话：“一段日子没见，八少爷看着懂事了很多。”

王昉怔了下，才伸手接过本子。

而她，再无认识。

...

王昉迈步往外走去的时候，她的面色已化为平平，仿佛先前那脸上的一丝笑容，多少颠簸，只是错觉。

她如果早顾着些，也不至于到如此境地...

本来，是她啊。

王昉落下车帘的时候，已经感觉喉间有些痒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