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楔子[第2页/共4页]
...
屋中炭火烧得旺,可半靠在床上的人,脸上却还是透着一股子惨白。
她的确不想活在这个世上,三年前,她就不想活了...但是,她不能死,她还不能死。
玉钏见到这幅景象,一怔之下,忙惊呼出声:“主子,您如何了!”
大雪纷飞,到处都是红色,唯他外罩一身玄色大氅,模糊可见内里穿戴的绯袍官服上绣着麒麟...负手鹄立在雪中。
这世上早已没有当年的王昉了...
王昉端着一碗茶,悄悄“嗯”了一声:“是他给的...”
玉钏看着她有几分失神的模样,便又轻声说了句:“千岁爷说,您如果感觉介怀,随便搁置了就行。”
她晓得阿蕙的意义。
王昉沉默。
他的面色还是沉寂,雪落在他露在外头的脖颈上,凉意入侵,而他还是面不改色。
凭他现在的才气,即便坐上了,也不会悠长,反而更易受人毒害。
因着在屋中,她穿戴简朴,便连头发也只是简朴挽了个堕马髻,斜斜插着一根刻着云纹的快意玉簪...
“庆国公府...”
只是,可惜,阿谁位置,再也坐不上了。
她一面替王昉掖着身上的白狐毯子,一面是软声说着话:“老奴方才掌了几眼,这本子上的笔迹是新的。”
元康十四年,邻近除夕之夜。
庆国公府。
雪已下得很深,两边屋檐都已盖满了雪,地上倒是扫出了一条洁净的小道...
可她这幅模样,较着是中毒了。
幸亏,现在晓得懂事了...
绯袍,麒麟...
而她,再无认识。
王昉把脸一抬,暴露一张未施脂粉,干清干净的脸来。
王昉看着他如同白玉般的面庞,轻启朱唇:“那是谁?”
“甚么下头不下头的...”
王昉这话一落,便把本子一合,搁在了塌上,面色还是平平,声音倒是又冷了几分:“林氏就是拿如许的东西来敷衍我的?”
武安侯府的嫡次子,暮年间金陵城驰名的纨绔子...却未曾想到,现在竟任五军都督,手握十万兵马,成为天子近臣。
她端起茶杯,想润一润喉...
连着下了几日雪,天愈渐酷寒了。
...
身边人扫了那一眼马车,低头恭声回禀:“马车是九千岁府中的,内里坐着的,应当就是那位庆国公府的嫡长女。”
她这话说完,是让玉钏把本子拿过来,才又与王蕙说道:“现在二房,固然不会再打你婚事的主张。可你年事也到了,这是金陵城里,我感觉还算不错的人...你本身看看,如果选中了哪个,阿姐便安排让你相看下。”
她暮年间见过他几面,却还是没法和面前这小我相合。
“那是谁?”
厚重的锦缎帘子一打,走进一个二十余岁,还是梳着姑子发髻的丫环,她的身上还沾着几分外头的寒气,便也不敢冒然上前。是过了会,待寒气去了,才上了前,呈了手中的本子,恭声说道:“千岁爷晓得您在替七蜜斯相看,便遣人送来这个。”
她暮年做女人的时候,容色要偏鲜艳些,便是打扮也都是往繁华富丽那方面折腾。厥后出了那些事,她性子沉寂下来,也没阿谁表情再去折腾打扮,常日不管是穿戴还是金饰也都是挑素净的去。
她本日并未吃多少东西,独一吃的几样,也都是在阿衍、阿蕙那边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