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9.地契（上）[第3页/共4页]

“这便是云重田产之册，请夫人过目。”何密交给我道。

“汉嘉悠远，我等虚长数十年，只闻其名，竟无缘涉足。”马韬将籍书还给老张，叹道，“以此观之，夫人强似我等男人，实可嘉也。”

我笑笑，将一碗肉糜推到他面前, 道：“不急，先用膳。我等驰驱多日, 彻夜好好安息一宿。”

“既有叔祖落印，当是无误。”我道，说罢，也对老张点了点头。

“详细不知，但村夫说，那些人服饰皆是气度，听口音，像是雒阳来的。马车亦甚是贵气，上面有个姣美的年青男人，从人叫他桓公子。”

“此事余亦晓得。”马韬点头：“那田产本是已应许别人，只是还未立券。幸而户曹及时奉告，不然几近要误了夫人大事。”

老张欲言又止，终究还是点了点头，将物什分拨清楚以后，与我别离。

老张腾脱手来摸了摸，顿时暴露惊奇之色，笑叹道：“先生曾说，女君祖父晓得易容之数，便是亲人也寻不出马脚。我这几日所见，至心折口服。”

我说：“老张，你这些年可买过地？”

何密亦点头，今后堂而去。

马韬笑笑，对何密点了点头。

如平常普通，吕稷已经在把马喂好，并且另有模有样地把车子架好，一副顿时要分开的模样。

事情急转突变，我思考了一会，当机立断，对老张道：“老张，我先去田庄。你与吕稷都到别处去，走远些，将这马车毁了，另寻脚力。”

直到马车分开了钟离县城，我的心仍砰砰跳着。

马韬了然。

不出我所料，这些人倒是勤奋。

既然田产到手，彻夜便恰好住到田庄里去。

我笑了笑，把右手伸出去，在他面前展开。

不过我亦有所筹办。

我接过来看了看。这文书是祖父回籍落籍的时候，县府出具的。只见上面写着祖父的屋舍、地步、桑林之数，一共三十八亩，一寸很多。

“你方才按了掌印，今后你自买自卖，被人认出来怎好？”

老张问：“何事？女君说出来，我等或可帮上一帮。”

马韬又道：“不知夫人此行，可带了籍书？余欲一观。”

老张道：“若他们不来，明日我们果然便要走么？”

我莞尔：“妾明日便要解缆回蜀中，也不知何时再来。这五金，便是预交的田赋之数，想来可抵得三年。妾一个外村夫，多有不便之处，今后还请县中多多照拂才是。”

“如此说来，六十金，倒是他们占了便宜。”

“女君，”老张亦惊奇不已，对我道，“这位桓公子，莫非就是……”

“是何人？晓得么？”

我怔了怔，点头，道：“我另有些事，暂不成拜别。”

何密搓了搓手，马上上前，将金饼一个一个取出，细心数了起来。

我又道：“如有人与你问起仆人去处，你便说云兰一心为父治病，在钟离县城入耳人提及寿春有良医，便先去了寿春，令你过来措置田庄之事。”

这当然另有另一个企图, 县府和何密等人也在这县城里, 他们如有事寻我，甚为便利。

老张应下：“此事好办。”

“妾恰是。”我答道。

祖父的屋子自是不能住，为防村夫认出来, 我也不筹算在四周的农户里借宿。

老张道：“我亦见过，只是确切不如女君做得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