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沈冲（下）[第3页/共3页]

荀氏虽代替袁氏，受尽皇恩，但荀氏比袁氏懂事，失势以后，对天子昂首帖耳，忠心不二。可惜，也并非万全。

与公子相反，桓瓖并非主动要去，而是他的父亲桓鉴亲身出面，在荀尚帐下给桓瓖谋了职，在后军里当管粮草押运的司马。

仿佛怕我难过，他弥补道：“不过他脾气甚坏，你未嫁成也好。”

当明天子，别处建立无多，生儿子倒是在行，有十七个。他立过两位皇后，后宫的宠妃年年创新。太子的生母荀皇后，就是当年扳连我入狱的袁太后和袁恢的外甥女。

当朝重宗室，高祖仿效古制，将天下分封给兄弟儿子，藩卫京畿，以防大权旁落。可到了今上即位之时，各地藩王已势大，渐成朝廷芥蒂。如秦王这般，朝廷虽是倚重，可防备之心更甚。故而，在他将要再立大功之时，及时换了人。

而与公子比拟，桓瓖则顺利很多。

此事产生之时，堪堪就在公子与谢浚见面以后的第二日。固然诏令还未下，但很多重臣贵胄已经晓得了原委。

在我看来，他皱眉的时候，愤怒地涨红脸的时候，被我顶得出说不出话的时候，和他笑起来的时候一样都雅。

我看了看他的画，道：“殿下画的既是玉兰，自是淡些都雅。”

“临阵换将，兵家大忌。”公子皱眉，道，“只怕残匪得以喘气，前功尽弃。”

“他若改得，早无本日之事。”桓瓖道。

秦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，今上的幼弟，年方二十四。虽是年青，但在一众宗室当中，秦王最为善战，曾在征越灭楚的诸多大战中屡立奇功。

河西的战事，秦王本打得非常顺手，眼看着便要将叛党剿清。可在这时，朝廷俄然令秦王向西南抵抗羌人，另封新到任的凉州刺史荀尚为征西将军，假黄钺，都督凉州诸军事，率凉州之兵持续征讨秃发磐。

公子问：“而后呢？”

我在一旁研着丹青，听到此处，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。

太子虽立储多年，但脾气暴戾，不管朝野，都不太喜好他。而自从天子几年前立庞氏为后，朝中便有了废立太子的流言。不过太子宿世修了福，他的儿子名邕，敏而好学，颇受赞誉，甚得天子喜好。前年，天子将他立为了皇太孙。

事情须得从秦王平叛提及。

接下来的事情公然被他言中。

桓瓖道：“你也知秦王功绩最大但兵马起码，不动他动谁？”

桓瓖和城阳王皆讶然：“哦？”

这日气候晴好，放学以后，公子和桓瓖来到城阳王府中，在他的园子里赏玉兰。

“公子要听甚么样的？”我问。

我有些不欢畅，心想我看上去像个白丁么？

但他就算气得摔书，也从不惩罚我。偶然，他冷着脸不睬我大半天以后，会俄然对我说，我的话虽不入流，但还是有几分事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