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.重疾(下)[第2页/共3页]
世人脚步缓缓,在梵刹的殿阁间穿行,宁寿县主则更是不焦急,走得比公子和南阳公主慢两步,落在了前面。
我对劲地想,就算大长公主晓得了这事,她也会嘉奖我吧?
“我本日与公主出城,到雒水边为圣上祈福。不想返来时碰到了禁令,幸亏公子出面,不然为人所知,我便要担上罪恶。”宁寿县主道。
耿彷的神采僵了僵,扫了耿汜一眼,持续和色道,“太傅是曾提过酉时设禁之事,只是谕令还未到。”
南阳公主瞅了公子一眼,抿抿唇,轻声道:“嗯,恰是。”
有那么一会儿,我担忧公子会像那些愣头少年一样,在女子面前不知所措,但看起来我实在多虑。
耿汜踢他一脚,骂了声:“放行!”
耿汜气急,但究竟晓得公子惹不起,干瞪着眼。
耿汜转而朝那些人气势汹汹走去,挥起马鞭就打。
“是耿汜。”我说。
那被拦下的马车看上去是平凡人家的,仆人也只要两个。
“放行。”他敌部下道。
耿汜看着他,问:“议郎不走,还要做甚?”
耿汜与公子对视着,好一会,生硬地转开首。
公子了然,暴露浅笑:“本来如此。”
耿汜是荀尚姻亲耿彷的侄子。此人畴前是个闲人, 混迹于酒场赌坊, 无所事事。迩来耿彷当上了城门校尉,将耿汜任为司马,监督戒严之事。耿汜如鱼得水, 在雒阳贩子中横行霸道, 对来往之人肆意讹诈吵架, 偶然连贵族士人亦不放在眼里,何况升斗小民。
公子讶然,看了看宁寿县主和南阳公主,少顷,道,“公主不弃,鄙人自当从命。”
“天子脚下,戋戋一个司马,竟敢如此没法无天。”马车上,公子喜色仍在,活力道。
古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,原觉得豫章王拿雅会泡了汤,南阳公主情路盘曲,不想本日,公子路见不平冲冠一怒,竟是刚巧做了救美的豪杰。
侍从道:“那边的人说,他们仆人认得公子。”
部下有些犹疑:“司马……”
公子道:“耿司马不必多礼。太傅命令戌时设禁,方才闻司马所言,似有变动,未知新谕令在那边?”
“太傅有令!戒严时不得通行,凡有违背者,行人罚钱三百, 车马一千, 如敢方命, 以谋逆论处!”一人喝道。
既然宁寿县主如此美意,我也不好不见机,跟在她前面,垂垂与前面两人拉开了间隔。
“自是等你取谕令。”公子不紧不慢,“我还未曾看到。”
公子却不为所动,道:“耿司马不必劳烦,既是太傅之令,我也自当遵循。待司马示以谕令,是罚是走,我亦悉从发落。”
我和公子皆讶然,从窗外望去,却见是先前那辆马车停在了路中。
我答道:“奴婢恰是。”
公子看着他,目光清冷:“我品秩在司马之上,怎无权柄?司马亦朝廷官吏,须知若无谕令则为假传,按律,当下狱收监。”
宁寿县主四下里望了望,对公子道:“这云栖寺,我记得甚为驰名。但是前朝所作?”
“可惜我非长居雒阳,对这些名胜亦无所晓得。”宁寿县主神采遗憾道,说着,看向公子,“幸亏桓公子在此,不知可否代我引公主旅游此地?”
“如果要伸谢,便说不必了。”公子道,“回府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