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85 北水[第2页/共3页]

裴二爷便笑说：“恰是她了。”神采甚是对劲。

接着便叫杜衡杜仲、蒹葭芣苢皆在此等待，见商陆安排人带他们去吃茶歇息，方告别了裴太太等人，带云卿持续今后院走了。

云卿便依言吹凉了茶轻啜一口，细细品了半晌，边回味边说：“入口甜美，回味微苦，略有涩味，稍带清寒。许是打了霜的菊花连清霜一并摘下阴干保藏，辅以枸杞、枇杷另有……却不大品得出来。不过厥后约莫是在坛子里铺了一层蜂蜜，至因而甚么蜜……味道甘冽清甜，是槐花蜜吧？冲泡的时候，想必还加了一些冰糖压抑酿菊的苦味。”

裴老爷一巴掌拍在裴二爷脑门儿，说：“没大没小！”然后对云卿笑得慈爱，道：“是叫云卿吧，姑苏人。我先前见过你的，当时你还太小，七岁，这么高。”说着比划了一下。云卿全然不记得，只抱愧地笑，还未施礼裴老爷便道：“来吧，知你们要来，我备了壶好茶。”说着带他们出来去了比来的小花厅。

云卿惊奇，细想来却也是料想以外、道理当中。只是裴子曜有如此疼他爱他的父亲，想必此生亦足矣。

裴二爷了然，点头说：“但西金克东木。大利西方，实则是保北水子曜而损东木裴宅。”

郑锡、郑锰二兄弟忙言不敢当，又赞说：“这便是岚园中那位蜜斯吧？果然是天姿灵秀，不类凡俗。”

甬道绝顶是一道白石拱门，门极小，堪堪可并行二人，走过石门，豁然开畅。但见层台累榭，碧瓦朱甍，飞檐反宇，丹楹刻桷，比之庄严持重的裴家更显华丽精美。郑锡却带着他们走进正西一角铜环朱门，一进门云卿眼睛便被熏得慌，里头烟雾环绕，药香浓烈，炙烤如炎炎夏季，定睛一瞧，倒像是羽士的炼丹房。郑锡歉笑说：“二爷请。”约莫他是不便出来了。

云卿笑道：“以卜算窥测天意，以布阵窜改运数，实在已经算不得‘万法天然’了。不若‘中正安舒’，坦开阔荡，磊落风雅，与人无伤，但求心安，如此也就够了。”

但是又一想方才石墙上的字，不免笑说：“既是如此，又何必题‘万法天然’呢？一边极力去窜改，一边又欣喜本身要顺服，倒不痛快了。”

虽是小岛，却也有叠嶂之险。树木混乱，浑似山间野象。石阶七万八绕，三人逛逛说说，很快到了起点。云卿转头一看，见大半石阶雕栏都隐没在夏季灰褐的枝干里，但起点与起点在一条线上，方位上仍面向正西。见云卿蹙眉疑问，裴二爷道：“我大哥初学卜算时曾为子曜卜过一卦，卦象显现：五行缺水，可堪存亡。而裴家宅子主木，嫡宗子五行缺水可不是要致裴家于死地么？”

郑锡连连点头说：“确然如此。只可惜‘中正安舒’说来简朴，做来倒是比‘万法天然’更难上几分，恐非悟道之人不能成也。”

更新时候：2013-05-02

茶水清透，闻之略微苦，云卿接过茶水便笑：“是菊花茶。”

裴二爷和郑锡相视一眼，各自笑了。裴二爷问：“如你看来，当题个甚么字为妙？”

云卿环顾四周，此处已到了石阶末端，往前是一条三四丈长的粗短石板甬道，甬道中间扎了花架子，上面虬枝占有，像是蔷薇和藤萝，花架子以外是各色庞大花木，有榆有桑，有柳有杨，高矮粗细姿势各别，想来到了隆冬必是一番草木葳蕤繁花似锦的美景，云卿心神驰之，便笑道：“不若‘中正安舒’便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