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85 北水[第1页/共3页]

裴老爷捋着三缕清须哈哈大笑，连连说好，最火线说：“大半都猜对了。不过另加了野菊花、雪梨干、梅花雪水等物。虽是制茶，但用了酿酒的木桶，只是木桶削得极薄，外头抹了蜂蜜一层一层往里渗，因放在阴凉处以是渗得极慢，却也极入味，以是冲泡时亦不需再加冰糖调味。”

郑锡笑答：“那里，老爷传闻是您返来，着我们二人来接一程罢了。昔日里都在岛上，未曾出来过。”

云卿惊奇，细想来却也是料想以外、道理当中。只是裴子曜有如此疼他爱他的父亲，想必此生亦足矣。

郑锡问：“作何解？”

接着便叫杜衡杜仲、蒹葭芣苢皆在此等待，见商陆安排人带他们去吃茶歇息，方告别了裴太太等人，带云卿持续今后院走了。

茶水清透，闻之略微苦，云卿接过茶水便笑：“是菊花茶。”

云卿连连点头称奇，低头几番咀嚼，越觉苦甜适宜、以涩解腻、清冷润口、甜美清冽。裴二爷在一旁品着茶温馨听着，直等他们二人说完了方开口道：“大哥，我素知你替人卜卦的端方，一人平生只卜一次。云卿的此次，我想现在就帮她求了。”

甬道绝顶是一道白石拱门，门极小，堪堪可并行二人，走过石门，豁然开畅。但见层台累榭，碧瓦朱甍，飞檐反宇，丹楹刻桷，比之庄严持重的裴家更显华丽精美。郑锡却带着他们走进正西一角铜环朱门，一进门云卿眼睛便被熏得慌，里头烟雾环绕，药香浓烈，炙烤如炎炎夏季，定睛一瞧，倒像是羽士的炼丹房。郑锡歉笑说：“二爷请。”约莫他是不便出来了。

更新时候：2013-05-02

虽是小岛，却也有叠嶂之险。树木混乱，浑似山间野象。石阶七万八绕，三人逛逛说说，很快到了起点。云卿转头一看，见大半石阶雕栏都隐没在夏季灰褐的枝干里，但起点与起点在一条线上，方位上仍面向正西。见云卿蹙眉疑问，裴二爷道：“我大哥初学卜算时曾为子曜卜过一卦，卦象显现：五行缺水，可堪存亡。而裴家宅子主木，嫡宗子五行缺水可不是要致裴家于死地么？”

云卿环顾四周，此处已到了石阶末端，往前是一条三四丈长的粗短石板甬道，甬道中间扎了花架子，上面虬枝占有，像是蔷薇和藤萝，花架子以外是各色庞大花木，有榆有桑，有柳有杨，高矮粗细姿势各别，想来到了隆冬必是一番草木葳蕤繁花似锦的美景，云卿心神驰之，便笑道：“不若‘中正安舒’便好。”

裴二爷本不耐烦，见宣氏开口倒认当真真听完，最后笑得古怪，说：“天然是的。”

裴二爷大喇喇坐下顺手摸了个苹果猛咬一口大嚼起来，裴老爷一把抢过来，说：“天儿冷，吃急了要闹肚子的，先喝茶暖暖脾胃再说。”说着将那苹果收起来，给他递了一杯茶水。

毕竟是要过年，园中主子比昔日更多，新仆见他们二人乱闯不免查问一二，旧仆又忙着施礼问安，一来二往倒是担搁很多时候，裴二爷是越见烦躁了。幸亏很快到了一个僻静处，按方位算是裴宅最西，远看是茂林修竹，走近了方找到通幽曲径，乃是一条青石板铺作的林荫巷子，裴二爷直拉着她出来，越往前走，才越见洞天。本来竹林深处另有一汪湖水，湖心岛上楼台叠起虬枝占有，虽是夏季，无团花簇锦之佳，但缀碧湖残雪，亦有枯木逢春之美。湖心岛四周是残荷有韵，想必到了隆冬亦可见“接天莲叶无穷碧，映日荷花别样红”之美景。再往前走，便见岸边有两条小木舟，上配船桨、油纸、雨伞等物，每条小舟上有一名四十多岁的梢公。两人一见裴二爷赶快登陆施礼，想来是裴宅故乡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