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问樵先生[第2页/共4页]

辛三娘称是。蒖蒖笑容已固结在风中：“以是，林公子就是问樵先生？”

蒖蒖起家打量四周，发明这洞窟便是她晕倒之前瞥见的阿谁，休整半晌，带上行李和那两个芋头，就持续解缆，向山上走去。

“那当然，”农妇蹙眉看着她，感觉此女真是厚颜之极，“不砸，你还等着他夜夜来找你呀？”

随后三娘带来数碟调料，酱油、醋、橙齑、香葱之类，稍待半晌，又奉上一大盘薄切肉片，薄如鱼鲙，几片为一簇呈花朵状盛在盘中，红红白白地煞是都雅。

“然后呢？”蒖蒖再诘问。

这是她小时候与蒲伯冬夜围炉煨芋头时蒲伯提及的一句禅语。说是唐朝衡岳寺驰名执役僧，很懒，又爱收僧众的剩饭来吃，以是别人称他“懒残”。但这位懒残僧倒是位明佛法、通古今的高人。邺侯李泌听其响彻山林的梵唱鉴定他必非常人，前去拜见他，他从牛粪火堆里拨出一个芋头，本身吃了一半，将另一半递给李泌。李泌接过吃完，懒残僧唆使道：“慎勿多言，支付十年宰相。”厥后又有贵爵去请他出山，他吃着芋头说：“尚无情感收寒涕，那得工夫伴俗人。”意义是芋头太好吃，我鼻涕流下了都没空去拭擦，哪会有工夫来陪你这俗人。

时价凌晨，雪后初霁，峰峦之间云蒸霞蔚，万丈霞光洒在云海之上，恍若瑶池。蒖蒖偶然细看，持续向上攀登，走了半晌感觉饥饿，遂取出一个农妇送的芋头，剥开咀嚼，见山谷格外清幽，想起农妇的话，悄悄担忧哪处丛林俄然蹿出一只猛兽，也不敢留步，一起走着一起吃。

蒖蒖先未蘸调料，咀嚼肉片味道，口感咸香，问三娘这肉是否事前用酒、酱和花椒腌过，三娘默许，道：“你这小女人嘴还挺刁，能尝出这些味道。”

蒖蒖依言而行。那铫子中沸水翻滚如江乌黑浪，肉片鲜红，搛入水中一曳，又似晚照流霞，迤逦间色彩逐步褪去，妙不成言。

吃得高兴，三娘主动奉告蒖蒖公子给这涮肉取了好听的名字，叫“拨霞供”。蒖蒖细问之下才知林泓精于厨艺，每日本身烹调炊事，常有创新。遂赞道：“你家公子屋宇高雅，到处雅洁，没想到他竟还擅做庖厨之事，今后他家娘子不知会省了多少心。”

三娘将碗碟置于蒖蒖面前，见铫子中水已沸腾，便递箸给她，表示她自取调料，搛肉去涮。这类吃法蒖蒖从未见过，问三娘肉要涮多久，三娘道：“你搛入水中摆上几摆，见肉变色便可食用。”

农妇抛了个白眼：“然后？你就当他们盖着被子聊了一宿吧。”

蒖蒖一哂：“我好歹也是读过几年书的。不过始终是凡人，估计不配入你鹤精瑶池，以是你把我半夜扔了出来。”

（待续）

蒖蒖见那些杯盏品格上乘，毫不凡品，遂推让道：“这如何美意义呢，又吃又拿的……”

这木牌甚小，她入园时一心探看园内风景，故此并未窥见。现在见了，心下一惊，忙问辛三娘：“公子这园子，叫问樵驿？”

火线面向山谷处有个小亭子，立于凸出山崖的岩石上，亭中有琴桌香案，小小的青铜博山炉中卷烟缥缈，一名文士身披缀着雪色貂裘的大氅，面对山谷云海，正在操琴。身后有一名十几岁的书童寂静侍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