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56 世事难料有轮还，衡阳城墙只五丈（三）[第2页/共4页]

“哎，公然没有猜错。”邱禁转头，又见宿平神情防备地四下张望，便道，“我来时已经看过了，没人。”

“邱叔叔，你怎地与法华叔叔一样。”

这也不怪少年如此作想。一年之前，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村落少年；三个多月前，他还在半山沿的家中一边射着木块、练身，一边做着禁军的好梦；只是那日一过了湘水――就这一水之隔，便仿佛踏进了另一个六合。固然每天还是还是晨跑、俯卧撑、引体向上、射箭，但身边的人已变了，十五年朝夕相对的父母、mm，变成了一窝所谓的强盗贼寇。不但如此，这些“贼寇”中另有人教会了他“刑屠拳”、“花落箭”、“十锣妙妙指”，乃至骑马，就连手中的竹弓也换成了新的柞木弓，腰间的竹箭也变成了桦木箭。

雷敢指拱手道：“多谢师父。”

“现在的我，是我么？”

“我说你此人！怎地跟那詹鸟人一个德行！鄙吝的很！人家不放你，你也不放他！”赵其民风道。

“不学、不学！另有那‘花落箭’、‘十锣妙妙指’也是一样！都是私学，不能胡乱传授别人。”

宿平望着这横捭雄浑的城墙，俄然眼睛一亮：“这城楼好高！半山沿的那些屋子见了它，都变成泥草垛子了――邱叔叔，‘黄泥圬三尺，青岩砌十丈’，你说的‘青岩’，便是那一块块、叠成这城墙的大石头么？”

东渡之月形如钩，西渡之月形如盘，一钩一盘是一月。

这一起上，宿平都是步行，倒有些驰念起“大硬”来了。不过有邱叔叔在他一旁伴随，却不孤单。

……

“弟子眼拙，拜见右玄老。”雷敢指声线微颤。

“哈哈，孩子不必多礼。”老者展颜一笑，又道，“我对这些打来打去的不感兴趣，你倒是给我说说阿谁叫做宿平的小娃娃，他有些甚么故事？”

“右玄老”三字刚一出口，顿把雷敢指与法华吓了一跳。四寨主还好，只是朝着老者一个大躬身，雷敢指竟然直接双膝一弯，就要跪下。

火线呈现了一堵城墙，城墙之下有城门，城门两侧有兵士，刀枪卫立。

众厢军忙了一个时候，终究收整好了行装，缓缓上路，朝着衡阳城进发。

“大萝卜么……就是因为他长得白！”宿平现在机灵得很，不待邱禁朝他使眼色，便已仓猝改口。

宿平站在湘水的西边，望着江面月照之下银光粼粼的细波，脑中翻现着这三个多月以来的一幕幕：射伤张大少爷一只耳朵，被张员娘仆人追捕，风雷聚一气连射十五箭，洞庭湖大闹龙舟会，亲历上万官军剿寨，一起逃往南岭传讯时的突围得救……想起这些，少年不由喃喃自问。

卯时一到，厢军脱手拔营。

还是没有人答复。

“唔，也不知……”少年刚说了一半，豁然心中一颤，失声道，“邱叔叔！你晓得了？！”

“如何？想你那些朋友了？”邱禁似不经意地望着湘水劈面道。

……

“邱叔叔，这便是衡阳城么？”

“我是说，你们怎地都总说本身老了，但明显一个也不老啊。”

“不给、不给，谁都不给。”邱禁笑道。

“我没有出口禁止，怎地就有蹊跷了呢？”宿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