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56 世事难料有轮还，衡阳城墙只五丈（三）[第1页/共4页]

“亏你另有些知己！――不过你这张嘴，不但甜了，并且油了，油嘴滑舌的油。”

“每天练？”

“谁见了你，都觉着老得快。”

邱禁放心一笑：“得亏你演砸了，不然……臭小子害得我白白严峻了好一阵！”

“天然不会！”宿平想也不想，愣了一下，又恍然道，“本来如此！――看来我还是演砸了。”

众厢军忙了一个时候，终究收整好了行装，缓缓上路，朝着衡阳城进发。

“哎，看来我老了……”

“邱叔叔，我教你‘刑屠拳’吧？”

“你还没忘？”

“哎，公然没有猜错。”邱禁转头，又见宿平神情防备地四下张望，便道，“我来时已经看过了，没人。”

“这位是……”雷敢指眨了眨眼，倒是没有认出。

“这么说，他是去了衡阳？”老者捋须道。

“客岁你走的时候我在练，眼下你来得时候我还在练，便如用饭睡觉普通――嘿嘿，邱叔叔，莫非你还想听我吃的甚么饭、睡的甚么觉么？”

本来昨晚赵都头所谓的“打道回营”，只是从湘水边的西岸虔州返回东岸衡州境内的临时营帐，并非真的就回到了厢军本营。

“哈哈……你小子嘴是越来越甜了，可我脑筋却没晕。”

“唔，也不知……”少年刚说了一半，豁然心中一颤，失声道，“邱叔叔！你晓得了？！”

雷敢指一愣之下却不敢游移，忙将本身从宿平口入耳来的半山沿提及，直到南岭路上所产生的统统，十足讲了一遍，听得老者连连点头。

十余人站在厅堂的下首，法华、雷敢指、舒云颜、凌雨四人俱在。

“不错，我们到了。”

“邱叔叔，你可不是‘别人’！”

火线呈现了一堵城墙，城墙之下有城门，城门两侧有兵士，刀枪卫立。

“是右玄老！”舒云颜抢道。

正想间，忽觉背面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“衡阳城的城墙虽高，却只要五丈。”

宿平站在湘水的西边，望着江面月照之下银光粼粼的细波，脑中翻现着这三个多月以来的一幕幕：射伤张大少爷一只耳朵，被张员娘仆人追捕，风雷聚一气连射十五箭，洞庭湖大闹龙舟会，亲历上万官军剿寨，一起逃往南岭传讯时的突围得救……想起这些，少年不由喃喃自问。

宿平转头畴昔，就瞥见一张熟谙的面孔。这张面孔相较一年之前并未有太多的窜改。这张面孔的仆人教会了他第一次晨跑、第一次俯卧撑、第一次握弓、第一次搭弦、第一次引体向上、第一次打猎；这张面孔的主报酬他做了第一个木决、第一把竹弓、第一囊竹箭；这张面孔的仆人替他指了人生的第一条门路。

次日天亮，宿平与邱禁沿湘水南北跑了一个来回，又一起做了一趟俯卧撑。少年又仿佛回到了客岁夏天的那段日子。

“邱叔叔，你怎地与法华叔叔一样。”

“这些事情、这些人物，千万不成再对旁人提起，便是到了衡阳，见了你侯大哥，也要保密！”

宿平望着这横捭雄浑的城墙，俄然眼睛一亮：“这城楼好高！半山沿的那些屋子见了它，都变成泥草垛子了――邱叔叔，‘黄泥圬三尺，青岩砌十丈’，你说的‘青岩’，便是那一块块、叠成这城墙的大石头么？”

又是一天酉光阴落。

卯时一到，厢军脱手拔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