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4、活着[第1页/共2页]

田大夫想抬袖擦汗，手举到一半忍住了，改向武敏之拱了拱手：“返国公，只要出了汗，便无大碍。”他本身也有些心虚，之前如何就没发明，这汗这么难出呢？

田大夫屏息凝神，低眉垂眸等着武敏之斥责。谁晓得，等了半天，武敏之却入定了般，一动不动地沉默着，一个字都没有说。

武敏之见来的不是月朔，内心更沉闷了：“月朔呢？”不待小婢子答复，又道，“药熬好了吗？为何还不从速端出去？田大夫可还在？传我的话，从速叫让他过来看看。”

武敏之横了田大夫一眼。

月朔端了药过来，正要叫小婢出去帮手，武敏之已经扶起了武如月。只感觉她的身子跟个火炉似的，却一丝儿力量没有。再看她眉头紧蹙呼吸短促，软软地靠在本身身上，武敏之几近坐不稳。想起喂药要紧，他狠狠地一咬牙，硬撑住了。

一碗药灌完，武敏之和月朔都累出了满头汗，田大夫站在一边，也不断地抬起袖子在额头揩拭。

遵田大夫的叮嘱，月朔又替武如月加了床被子。

武敏之的笑便僵住了，脸上的神情，非常可观。

武如月却仍然滴汗未出。

幸亏武敏之并未诘问若出不了汗呢？不然，他还真不晓得该如何答复。

月朔抬起手，用手背在脸上揩了揩。田大夫紧绷着脸，端坐在一边，看上去稳如泰山，内心却直打鼓。

田大夫安抚武敏之：“无妨，无妨。娘子未见好转，却也并未恶化。待服完药，再加床被子焐焐。只要出了汗……”贰内心却好一阵嘀咕，这风寒发热，并不是重症。平常环境，焐上小半个时候，便会出汗。汗一出，体热便降下来了。再服上两剂药，再没有治不好的。

小婢子要去扶她，她有力地挥了挥手，嗫嚅了半日，才迸出两个字：“快去，阿郎……”

踌躇中，田大夫出去了，前面跟着端着药碗的月朔。

活着……就好。

武敏之俄然暴怒了。

看月朔替武如月擦洁净了嘴角的药汁，武敏之谨慎地放武如月躺了下来。

“不是说并无大碍吗？”武敏之双拳紧握，固然尽力节制着本身，声音仍有些森然。

月朔见了武如月这般模样，眼泪顿时涌了出来。怕武敏之见了更加悲伤，她偏了偏脸，抬起胳膊在衣袖上拭去了腮边的泪。

“国公……”他想说些甚么，却又不晓得自已能说甚么，踌躇了好一会儿，见武敏之冰冷如刀的视野扫了过来，内心一惊，一咬牙，干脆豁出去了，直说道，“老夫行医多年，这高热的确不是疑问重症。可若出不了汗，体热发散不出来，却也非常凶恶……”

她病，本就痛苦，这么多床被褥压在身上，仿佛呼吸都更短促了些。

他几近是咬牙切齿地捏开了她的嘴。

见了田大夫，武敏之的心安宁了些。

武敏之扶着门框站了好一会儿，又挪回床头，站在那边定定地望着武如月入迷。

“大夫你快看看……”

田大夫要见礼，武敏之从速拦住了他。

“娘子神智不清，要她共同喝药，恐怕太难。以我多年行医经历，为今之计，唯有硬灌……”

“恐……恐有性命之……虞。”田大夫吞吞吐吐道。

武敏之又横了田大夫一眼。

或许，是焐的时候不敷。或许，过了这么一会子，已经焐出汗了呢？出了汗，体热应当便散了吧？她一贯出人料想，或许，此时已经好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