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8、多事[第1页/共2页]

“老夫人这几日身子不好，早上只浅浅吃了碗粥，连句话都没和我说，我得再去看看。”固然怕老夫人，杨氏却不敢躲着她，躲也躲不过，到时又是一场事儿。

老夫人如何会错呢？

舞姬非常愤然：“但是夫人说的，萱娘的确是多事儿了。夫人你猜如何着？萱娘一片美意，巴巴地跑畴昔，连院门都没让进，更别说见上一面了。这也罢了。她那婢子，说的那话，夫人你听听，说甚么阿郎叮咛了，让她只听阿郎叮咛。夫人你听听，这叫甚么话？”

耳边只听杨氏又道：“不过老夫人，倒是谁也不敢拦，也拦不住的。”

杨氏气定神闲，与在荣国夫人面前跟换了小我似的：“甚么话？实话罢了。”

这是她从老夫人身边的婢子冬梅身上学到的。

杨氏道：“我不过顺嘴一句罢了。反正她自有人照顾，担忧不担忧的，倒说不上。”

她容不得人？

杨氏放下茶盏，坐直了身子，扶着婢子的手站了起来。

舞姬一怔：“武？”

杨氏和缓了语气：“那婢子可不是平常婢子。她年纪虽轻，倒是自小伺侍月娘的白叟了。昔日月娘待她，可不差。再说了，她身为婢子，听大郎的叮咛做事儿，有甚么错？为我鸣不平？合着听了大郎叮咛，就委曲我了？罢罢罢，这话休得再提，我可当不起。”

“老夫人一颗心都在大郎身上，哪有那么闲去管别的人。”杨氏搁了笔，对舞姬道，“反正无事，与其乱跑惹事儿，你不如也替郑国夫人抄抄经籍，倒是端庄。”

她俄然很想看看，如果老夫人要见那武娘子，那婢子如何办，那番话是不是还能说得出口。

舞姬也未多想，接着道：“萱娘恰好有几身新添的冬衣，还未上身，便替夫人跑了一趟。”

看了好一会儿，见杨氏不睬她，舞姬忍不住轻唤了一声：“夫人。”

她没有说下去，转而向眸子滴溜溜乱转，不知在想甚么的舞姬话起了畴前：“你进府时候不长，原不晓得府中端方。你去问问先你进府的秋娘，当时是甚么端方。月娘在时，她所住的望月阁，便自成六合。莫说你们了，便是我这个嫂子，等闲也不得踏足半步。虽说是大郎宠嬖月娘，却也有他的事理。月娘到底是闺阁令媛，你们是甚么身份，若混在一处，成甚么话？”

舞姬道：“夫人不是担忧那……”

对婢仆们，也是真好。

舞姬让婢子将盛着服饰的托盘捧回了房中，本身则去院子里的小佛堂找杨氏。

她是甚么身份，能跟杨氏比？身份不能比，用心上，就得更下工夫。

杨氏点头道：“你也太多事儿了。大郎待她，你也瞥见了。她的事儿，那里就轮到你操心了？”

舞姬被杨氏一席话，说得回过神来，不由又是惶恐又是惊骇。

萱娘应了声“是”，目送杨氏走了出来，回眸时下认识地扫了眼杨氏抄好的那撂经籍，内心想着，再如何样，不能比杨氏少。

这很多年来，贤人赏了府上多少舞姬，她但是记得清清楚楚。

舞姬只得应了。

唤了婢子出去，服侍杨氏净了手。杨氏捧了盏热茶，闲闲地坐在一边，看萱娘埋首抄经。

要不如何，京中大家都夸，老夫人是菩萨心肠？

老夫人总说她容不得人，是拈酸妒忌之辈。

杨氏运笔如飞，并未昂首：“何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