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6比画(一更)[第1页/共3页]
她明白端木绯的意义,关头在于她的父皇是不是同意……
不管如何,去媾和的使臣才走了几天,不管是战是和,一时半会儿,他们远在都城里也只能悄悄地等动静了。
他“死”后,当然是该轮到魏永信了!
“当年的那封密旨,我还留着。”耿海越说越慢,在这沉寂的地牢中,他的呼吸是那么浓厚短促。
哪怕为奴,哪怕放逐。
车厢里再次堕入沉寂。
描述干枯的耿海双手死死地抓动手臂粗细的栅栏,对着牢门另一边的岑隐嘶喊着:
涵星抿了一口花茶,又一口,天真地低喃道:“但愿别再兵戈了……”
涵星怔了怔,瞳孔一点点地变得幽深起来。
地牢中静悄悄的,满盈着一股阴冷潮湿的霉味,暮气沉沉,恍若一座宅兆。
南境还未光复,北境再刮风云。
他一向晓得,这么大的事,父王必定非常谨慎谨慎,当年就算对着华藜族那边,也不成能留下甚么凭据,更不成能在耿海来的时候暴露马脚……
端木宪只打哈哈,与其在朝堂上受气,弄不好再被派去北境媾和,他还不如待在家里和四丫头下棋呢。
这已经不是耿海第一次问了,每一次他都得不到任何答复。
岑隐熟门熟路地沿着石阶往下走,固然内里骄阳灼灼,但是他身上却没有一滴汗,肌肤在橘黄的灯光中如玉似瓷。
车厢里静了好一会儿,当涵星觉得端木绯不会答复时,就听她俄然开口道:“君然应当是想回北境的。”
当灯光照亮火线时,前面的一间地牢里传来了某个冲动沙哑的男声:“薛昭!薛昭,是不是你?!”
言下之意是他放了魏家一条活路,但是,耿家就不定了。
端木绯没有说话,她并不悲观。
但是,耿海却对此束手无策。
“……”端木绯倒了杯温茶,送到了涵星手里,安抚道,“就算君然去北境,也必然会安然返来的。”
畴昔这一年多冗长的监狱生涯让耿海清楚地明白一点,他已经是个死人了,一个还会说话的死人。
耿海心中忍不住想着,视线半垂,掩住眸底的异色。
这声音像是传不到岑隐耳中似的,他连眉毛也没有抬一下,不疾不徐地走到了那间地牢前。
涵星接过茶杯,杯中的花茶披发着些许暗香,钻入鼻端,让涵星本来有些凝重的表情变得松快了一些。
“薛昭,你奉告我,我们耿家现在如何样?!”
涵星抓着茶杯的素部下认识地微微用力。
他咬牙问道:“薛昭,你到底想如何样?”
岑隐狭长幽深的眸子里波澜不惊,定定地看着耿海,利落地答了:“耿家失了五军都督府。”
伤筋动骨一百天,端木宪借着胳膊的伤请了假在府里养伤,他避开了天子,其别人却避不开,不时有官员登门借着探病找端木宪抱怨,说天子比来固然不闹着要去避暑或者秋猎了,不过表情很烦燥,老是大发脾气,这早朝不是直接罢朝,就是没说几句便甩袖走人。
下一个,恐怕就是现在还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上的那一名了。
“咣当”一声,枷锁重重地撞在了栅栏上。
“吱呀……”
耿海暮气沉沉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点光辉,如一簇被扑灭的火苗般。
她勾唇笑了,对着端木绯点点头,“嗯”了一声,实在内心还是有些忐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