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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哀家…哀家非常喜好。”苏瑗口是心非地接过厚厚一沓经文:“《妙法莲华经》深固幽远,奥妙无上,哀家迩来修身养性,得此经真是…真是…”她实在编不下去,唉,如果把端娘派到吴月华殿里,可真是相得益彰,吴月华喜好抄书,端娘喜好守着人抄书,真可谓脾气相投,她正胡思乱想着,不经意瞥了裴钊一眼,他正面带戏谑地看着她笑,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,转头对吴月华暴露一个自以为非常端严的笑容:“吴婕妤故意了,快退席罢。”
玩玩闹闹间已到了时候,看打树花的处所已经聚了很多人,裴钊护着她挤到前面,借着灯光能看清前头几尺以外乃是一堵十丈高的城墙,上头已是锈迹斑斑,墙根放了个炉子,两个大汉不竭加碳,又往里添了很多陈腐铁器,待融得满满一盆铁水,鹄立一旁的徒弟方走上前向人群做了个揖,握着一柄红色的长勺伸入铁水中。
她听了不由伸手去拽本身的头发,用力扯下一根,疼得她龇牙咧嘴,一根头发尚且如此,实在难以设想孙大人的惨状,这孙夫人公然名不虚传,真是剽悍至极,不晓得究竟长得甚么模样。
苏瑗点了点头,又拎着布老虎的尾巴給端娘看,端娘只是笑笑,给她掖掖被子退下了,她困乏地阖上眼,那斑斓残暴的气象却还是历历在目。
扑的一声响,她还未回过神,面前已窜起火苗,裴钊眼疾手快地转过她的身子护在怀里,身上垂垂升腾起一丝丝暖意,也不晓得是火光映的,还是……她转过甚去,只见那徒弟将一勺铁水奋力洒向城墙,一颗颗珍珠大小的红色水珠“哗”地一下,炸成了一簇簇伞状的金色小火花,非常灿烂夺目,人群里一片惊呼,那火花还未散去,徒弟又泼上铁水,金色的火花此起彼伏,错落有致地迸溅成树冠的模样,斑斓四散,像是一场金色的“花雨”,花弧如虹,花雨缤纷,真像是九霄银河决堤了。裴钊悄悄掩住她的脸,只暴露一双眸子,他的衣袖带着甘苦的瑞脑香,挡住了逼人的热气,留下满目灿艳的火树金花。
他像是欲言又止,沉默了半晌,道:“早点安息罢。”
直至巳时,最后一名命妇方才退下,端娘叮咛女官将她们送出去,领着娘亲和大嫂嫂进了内殿,娘亲瞧见她,眼眶都红了,见端娘带着宫娥们退下了,方才颤巍巍叫了声:“阿瑗。”
“……”
丹凤门近在天涯,她又想出一计:“要不你先委曲一下,让我踩着你的肩膀翻墙出去?归正这类事对你来讲该当不难吧?”
她忙不迭承诺,俄然想到一个费事:“我如何跟端娘说呢?”
她笑嘻嘻道:“我那里都雅了,娘亲是没见过畴前的张婕妤和琅琊夫人,那才是美人呢,另有前不久入宫的两个婕妤,都都雅得很呢。”
生辰那日苏瑗早早便被端娘唤起,睡眼惺忪地坐在打扮镜前任凭她们折腾,端娘明显说过:“本日不消穿得太昌大”,却还是叮咛宫娥给她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衣裳,满头都是明晃晃沉甸甸的钗钿,她欲哭无泪地望着端娘:“这还不敷昌大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