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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7、

南康公主点点头，又问：“若陈操之没法迎娶陆氏女，我欲将幼娥许配与他，不知能成否？”

李静姝当然道：“公主爱女俯就，陈操之应是喜出望外才对。”

掌灯时分，少年沈赤黔来到凤凰山，向陈操之就教经史学问，沈赤黔对正始玄学不感兴趣，他爱读史论和兵法，谢道韫、谢玄都喜这少年好学。

陈操之道：“不需副使，只要吾弟陈裕领三百人随行便可。”

而在桓温看来，陈操之固然家世寒微，但人才实在出众，若陈操之肯舍陆氏女而做他龙亢桓氏的佳婿，桓温自是乐见其成，不管陈操之与陆氏或者谢氏联婚，桓温都是不大放心的。

南康公主倒也不觉得忤，又闲话了几句，便命桓歆送陈操之出府。

不知为甚么，静夜相对，谢道韫与陈操之都感觉有些拘束，是因为友情不再纯粹了吗？男女之间那种知己普通的感情老是不免会滋长爱恋吸引的感受的吧，并且对方是这般超拔超卓的男人和女子。

南康公主很有自知之明，说道：“传闻那陆氏女郎极美，我女幼娥论貌应是不及那陆氏女的。”

陈操之心道：“谢道韫固然大才，会稽土断助我实多,与她相处，机灵才辩，不时砥砺，真乃赏心乐事，但我此去长安，兵荒马乱，她一女子如何犯此风险，并且她偶然还骑不得马。”说道：“祝参军报国之心可嘉，但操之觉得，祝参军体质文弱，出使长安，深切敌国数千里，艰巨险阻，非会稽土断所能比，愚意祝参军不宜出使，伏望大司马裁夺。”

沈赤黔大喜，顿首于地，深谢陈师。

桓温晓得老妻南康公主很想把女儿桓幼娥嫁给陈操之，上回在建康便托郗超摸索陈操之之意，陈操之婉拒，南康公主却不断念，归正她女儿桓幼娥新年才十一岁，陈操之再等个两年娶不到陆氏女郎，天然要另娶，当时桓幼娥就有十3、四岁，能够议婚了，男人比女子年长十岁算不得甚么。

李静姝客岁在蒋陵湖畔见过陈操之与那陆氏女郎联袂同游，陆氏女郎纯美如仙，让自大美色的李静姝都生了妒意，心道：“桓老贼与司马兴男都貌丑，哪能生得出甚么俊美后代，陈操之娶不到陆氏女，也可娶谢氏女，哪会等桓幼娥那黄毛丫头！”口里道：“大将军常常赞陈操之乃有德君子，既是有德，必不重色，幼娥娘子虽不甚斑斓妖娆，但亦是正大庄容，岂会配不上陈操之耶！”

陈操之墨眉微蹙，问：“是祝参军向大司马请命的吗？”

左朗带着一名大将军府小吏出去见陈操之，说大司马请陈参军入府议事，陈操之便跟从那小吏去城西大将军府，在那素帷静室见到桓温，见礼毕，桓温即道：“祝参军欲为副使随你出使氐秦，操之意下如何？”

这夜里去见南康公主，陈操之颇觉难堪，眼望桓温。

美艳不成方物的李静姝笑吟吟道：“妾身是专陪公主殿下来看江左卫玠的，如何就去！”

亥时末，陈操之回到寓所，听得邻舍的谢道韫在鼓琴，恰是《流水》曲，便立在门前静听，待琴曲终，乃叩门入内，向谢道韫说了方才桓温收罗他定见之事，谢道韫说了一句：“阿遏多事。”内心倒是愀然不乐，半晌方道：“我或可治一县、治一郡，但军旅之事诚非我所能，我入西府只是历练罢了，来岁我将回建康任职，就做我三叔父的属吏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