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、湖畔旖旎[第1页/共3页]

陆葳蕤抿唇一笑，问道：“陈郎方才有没有想道韫姐姐？”

小婵细心看了看布履上的针线纹路，说道：“这是道韫娘子亲手做的，崇德太后赐婚的第二日，我不是去看望道韫娘子吗，道韫娘子向我问起小郎君鞋履的尺码，并且小郎君你看，这履底针线实在有些陌生，缝制得不算顶好，若道韫娘子让别人代做，自会寻那技术好的仆妇——道韫娘子第一次做女红，能做得这么好，可见心灵手巧。”

陆葳蕤适可而止，柔声道：“我明白的，这也是天意，我不能独占陈郎，你看这几年我们都不能在一起，我必得与道韫姐姐分享——”

陈操之道：“有个锦盒，尚不知何物。”

陆葳蕤轻笑道：“那从速归去看。”

因过禅院逢僧话，偷得浮生半日闲，陈操之与支道林、支法寒师徒谈佛论玄，不觉日已西斜，便告别下山，于暮色中赶到梅龙小镇，陆府车队就在镇上歇夜，梅龙湖畔原属天师道场的数排茅舍被本地里正征作驿舍，陈操之一行二十余人就住在这里。

冬月十五之夜，月如银盘，寒辉澄彻，与梅龙湖水高低相映，洁白敬爱，陈操之感月色之美，遂驾牛车去镇上接陆葳蕤来湖畔弄月，陆葳蕤向继母张文纨叨教，陆夫人张文纨笑道：“去吧，早些返来，夜里风冷，谨慎着凉。”

陈操之道：“不急，是我的老是我的。”

陆葳蕤悄悄聆听，眼泪盈眶，待陈操之吹毕，伸手覆着陈操之的手背，柔声道：“陈郎思念母亲了吗？”

一曲毕，陆葳蕤轻声道：“那年我来陈家坞，陈郎携我登九曜山，在山颠为我吹奏的就是这支曲子，那今后我常常在梦里听到它，早上起来，似觉笛音犹在枕边，以是客岁在曲阿陈郎在我窗外吹笛，把我唤醒，我还狐疑是梦中呢。”

陈操之将柯亭笛搁在足边一块青石上，拉着陆葳蕤走到湖畔一株古柳后，伸双臂将陆葳蕤揽在怀里，这夸姣的身材丰如不足、柔若无骨，胸前双峰颤颤起伏，小腰圆臀，曲线有致，伏在她怀里倒是到处熨贴，两小我不自禁的口气相接，唇舌互渡，交换爱意——

陈操之送陆葳蕤回镇上，步行跟在车边，陆葳蕤这时安静下来了，从车窗里对陈操之道：“陈郎，道韫姐姐送了甚么生日礼品给你？”

陈操之从没见过谢道韫做女红，她那样的女才子读书来不及，应是不甘心于在筐箧间破钞时候的吧，说道：“或许是让仆妇帮着做的吧，我且尝尝，合分歧脚——”

陈操之“嗯”了一声，穿上布履试了试，竟然很合脚。

巳时初刻，车队启行，因数日前“沙门左太冲”支法寒来见陈操之，说其师支道林欲与陈操之一晤，以是陈操之便与冉盛数人快马先行，赶去汤山东安寺，见到支道林，陈操之道歉道：“操之回都两月不足，俗务缠身，未有暇前来拜见林公聆听教诲，望林公包涵。”

“知君严装已办，发迈在近，日月将尽，行有伴列。念长路悠悠，而君是践；冰霜惨烈，而君是履。惟妾悠悠拜别，无因叙怀。瞻望主动，鹄立盘桓。咏萱草喻，消两家思，割今者恨，待将来欢。临别丁宁，拳拳在念，临书拳拳，不尽欲言。夫君千秋，妾身恭贺，附将微物，聊神采思。”

这日气候阴沉，谢安、陆纳、郗超、桓熙、贾弼之、谢玄、刘尚值诸人都来为陈操之送行，谢道韫也乘牛车而来，因送别之人实在太多，以是也未能与陈操之多说上几句，只命婢女柳絮将一个锦盒交给小婵，请小婵亲手交与陈操之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