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[第4页/共5页]

舒远秋已完整乱了阵脚，她下认识去抹额上的汗。这时候有一缕青丝从她的帽子里滑了下来。

“这我就不懂了。你们的军器如何会到我府上？你是不是搞错了？”林中秋说着又朝前走了一步，他已经离舒远秋很近了。

鄙谚云：羊盼腐败牛盼夏，骡马盼望四月八。村庄里枣树抽芽，桐树着花，人家院子里榴花、夹株桃红白相映，姹紫嫣红。远远地，她看到了那棵老柏树，多少年了，它还是那么枝繁叶茂，还是那么神采奕奕。看到这棵被人称为“神柏”的老树，她想起了她的家，她的父亲。时隔二十多年，再看父亲当初对她的教诲，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。父亲常常把这棵树奉为神灵，他乃至于一个凌晨起床后说，他梦到了树神，一名白发苍苍的白叟，很像舒家的先人。她记事起，父亲教给她的第一首诗就是《唐柏》：“古干浓荫自李唐，半枯已阅百沧桑。

“姓舒的！你不要兜圈子了！”林中秋俄然逼上来目光锋利地盯着她。

书眉握枪的手有力地垂了下去，她没有力量做出挣扎。她想挣扎但是手臂就是那么不听调遣，只好任林中秋伸出长长的手臂，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。

林中秋怔了怔，他向舒远秋的跟前走了几步。“你别过来！”舒远秋不由显出了一点慌乱。林中秋笑了，“兄弟请坐下谈，我们素昧平生，你是要钱呢，还是要命？”舒远秋被林中秋的笑弄得更显出一些忙乱来，她不明白他的笑隐含着甚么。他的两颊富态而光亮，胡髭剃得很光，果断的下巴带着一片剃过胡子的淡青色。这统统都表示出了他的矜持与城府。但是那双灰色而无情的眼睛，带沉迷惑的神情，在眉心之间夹出一道缝，凝睇着她，就仿佛完整看出了她心中的统统一样。

这时候，“元昌隆”的学徒小韩子跑出去讲：“双庙舒达海的哥哥舒达江传闻军队改行安设到凌县做了县长，现在衣锦回籍，在街上骑着高头大马游街呢。”说话间，街上传来了锣鼓声。

“一不要钱，二不要命！我们有些军器藏在贵府，请乖乖地交出来。我是特地来打号召的。下一次再来就不是我一小我了，当然，也不会像明天这么客气的！”舒远秋想尽快进入正题，制止与他过量的胶葛。

这声音是那么的熟谙。舒远秋感觉心上像是被甚么东西蛰了一下。这声音固然浊了一些，刻薄了一些，但那根基的音质还是没变。这声音曾无数次反响于她的耳际，让她夜不能寐，展转反侧。舒远秋几近有些按捺不住本身。她在内心一遍遍提示本身，他只是一个陌生人，一个完完整全与本身毫不相干的陌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