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二章 (下)[第1页/共3页]
天子点头让二郎出去,维摩不由就有些分神。
天子道,“……还是由顾淮兼任。”又叮咛维摩,道,“朕已将琉璃许配给顾六,你择日替他们定下。”
但这件事始终缭绕在天子脑中,令他面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。
天子中风了。
二郎进屋,先向天子施礼,再向维摩施礼。
二郎道,“是――他从汝南来,说有奥机密事向阿爹禀报。”他便将顾景楼给他的印信呈上去,“他正等在内里呢,您见不见他?”
天子不由略略坐正了身子――按说平常百姓起事反叛,非论兵器还是行军体例都相称草率,就算人数多,也决然不该是精锐官军的敌手。
他猛的一惊,便站起家来。
顾景楼便道,“臣留了活口审判,才晓得他们竟然都是羯人。二十年前随李斛南渡归降,李斛反叛被诛灭后,他们便被分离迁徙到江州。”他略顿了一顿。
一时有人近前通报,“二殿下有事求见,正侯在殿外。”
又想起天子中风时的景象,心底又悄悄道,本来所谓真命天子也不过是个凡人――一旦病重,乃至连平凡人都不如。又想,万一李斛造反胜利,攻入建康,他岂不是也能即位称帝?本来所谓“天子”,竟是这么一种东西啊。难怪陈胜吴广说“贵爵将相,宁有种乎”。
天子道,“传旨――朕保养期间,由太子监国。一应人事如旧。”又道,“……传顾淮入京,辅政。”
――他毕竟还是将李斛的孩子养在身边,好好的扶养长大了!
顾景楼道,“没有。我还没来得及谛听就被贼子发明了,只晓得他会策应李斛渡江。”
但是面前忽就一片赤色,继而一黑……
顾景楼道,“据他们的供词说,是李斛调集他们去汝南起事。以是他们才会抛家弃业去汝南投奔李斛――不止江州,全天下的羯人都要去汝南汇合。”
维摩立在天子身边,不由有些踟躇――和二郎分歧,他与顾景楼是有实在的友情的。虽不说有多熟谙,可每回顾淮回长安,他都会和顾景楼见面。按说以他和顾家的干系,顾景楼想见天子,该来找他才是,为何反而要找般若帮手?
三五百人反叛,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算小。但就顾淮派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率兵剿除来看,该当是没太将此事放在心上。
天子点头听着。
他细心看了看维摩,因头晕恶心而闭目养神半晌,才问道,“你多大了?”
所幸二郎在一旁,及时将宫娥内侍们束缚起来,稳住了民气。慌乱中也并没忘了顾景楼,三言两语以后,便将他名为礼待实则囚禁的伶仃把守起来。
而天子听顾景楼描述那贼子的多疑狡猾,内心已然信了七八分――这脾气和行事确切一如李斛当年,何况除了李斛也再无旁人有此等声望,能将散居各地的羯人再度统合起来。
天子仿佛发觉到了,便说,“别太在乎你弟弟,你是储君,只要度量赛过他便充足了。”
天子略有些绝望,却并没透暴露甚么行迹来,只道,“是的,刚才确切传闻,你新从汝南来――是客岁便去了吗?”
转眼间顾景楼便跟着内侍来觐见。
天子细细的打量了他半晌,才叹道,“……好好的扶助你哥哥。”
天子也不生疑,抬手便命摆布侍从退下。只留维摩和二郎在一旁奉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