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一章 世态（上）[第1页/共2页]

白氏站在一旁，目光闪了闪，向我浅笑道：“娘子，这位是族长家里的史娘子，娘子该称一声大伯母。”

轮到史氏面色微变。

“拜见大伯母。”我拉着阿珞施礼。

兄长明显也是没推测他会如此直接地否定，停顿半晌，拱手道：“不知伯父所言，可有左证？”

“这个么，”他摸着胡子，浅笑地看向兄长，“国公实在过誉了，不过他当年与我的商定，只怕与贤侄所言有所出入。当年，国公将这祖产托给我时，曾说过再不会收回。想来，他是忘了？”

阿珞的眼睛闪了闪，又“嗯”一声。

“甚么人都能顶撞。”我说，“莫怕，顶不过另有我帮你。”

史氏“嗯”一声，看了看阿珞，对白氏道：“记得妾上回到府上去的时候，阿珞还在襁褓当中。妾当时就对你说，都说男似母女似父，这闺秀眉眼不似维郎，倒跟四娘更像一下。可惜四娘竟是去了，阿珞小小年纪失了父母，当真薄命。”

我不睬会她，对白氏道：“不知恭大伯到了么？”

阿珞“嗯”一声，想了想，却道：“甚么人都能顶撞么？”

我不急着走出来，只带着阿珞站在前面，持续听下去。

公然，上官恭不紧不慢道：“此事，有家书为证。”

四周几个族中妇人纷繁点头，有人叹道：“大娘说得极是，繁华无常，当年谁又能想到这些……”

听得这称呼，我不由地也将那妇人打量一眼。

堂上人头黑鸦鸦的，比前面的女眷不晓得多出了多少，倒是温馨得很，只要一个声音在说话。

我忙看向阿珞，只见她望着史氏，目光定定，不说话。

“我们家蒙二圣并太后之恩，赦免无罪。”我说，“自免罪之日起，我出家归家，与庶母手足团聚。”

我拉着她持续前行，才进门，我就发觉到了氛围不对。

本来这就是刚才那几个妇人嘴里的族长上官恭的老婆。

才上石阶，我愣住脚步，看着阿珞。

却听里长笑了一声，转头向中间问道：“恭郎，至公子这话，确否？”

我点头：“多年不见恭大伯，我该带阿珞去拜见才是，后堂这边，倒是失陪了。”

她说话的语气和缓，轻飘飘的，不管白氏还是孟氏，面色皆是一变。

白氏看了看我，似不好接话。

“阿珞虽失了父亲和生母，却另有几位庶母和手足护着，即使有些盘曲，这些年也还是安然过来了。”我淡淡打断，看着方才说话的妇人，道,“这位族亲说得在理，繁华无常，便是当下风景的人，今后如何为未可知。这辈子苦不薄命的，不到入土之时便无定论，不是么？”

我未几言，带着阿珞往前堂而去。

我们家是国公，畴前，族中的人与我见礼之时，大多不直呼其名，要么叫我娘子，要么叫我黛娘子。能叫我阿黛的，只要非常靠近的人，或者连父亲也要恭敬三分的长辈。而这妇人，如何看也不属于这两种。

说罢，我环顾四周的族亲妇人，浅笑：“本日起，我们家回到这老宅居住，与诸位不但是族亲，还是近邻。一应之事，还请诸位多多照拂，感激不尽。”

“里长所言极是。”只听兄长道，“恭伯父为保全祖侄子产业，经心极力，侄子不敢健忘。想当年，父亲曾对侄子说过，看管地步非等闲之事，他将这些祖产交给恭伯父打理，就是看中了恭伯父品性，夸奖恭伯父有情有义，刚正不阿，乃族人榜样。也是是以，他曾嘱托侄子，这些祖产，只如果恭伯父看管，期间一应产出便归恭伯父名下。他还说，将来有朝一日若遇了事要回籍居住，恭伯父便会将田产交还，保侄子一家衣食无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