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一章 宾客(下)[第1页/共2页]
“如此。”他点头,往宅子里走去。
“你这没知己的。”明玉瞪着我,“你敢诓我。”
“哦?”我讶然,“为何?”
兄长的唇边浮起一抹苦笑,却不答话,只往里头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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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着兄长,沉默半晌,道:“兄长说的不能去都城朝廷,但是因为我?我与子烨结婚,兄长担忧到那边去会变得两边不是人?”
“恰是。”
心道,甚么繁忙,定然是他也晓得了他是禽兽不是君子。
因而,她到我家来,只祸害阿珞。每日教她仪礼,乐此不疲。
本日,他穿得非常正式,玉冠锦袍,金带系腰。从车高低来的时候,我不由面前一亮。
用晚膳的时候,宫中有内侍来到。除了问安,他还恭敬地奉告我,子烨这些日子政务繁忙,不能来看望了。
我愣了愣。
“自是在乎。他来洛阳,就是为了会晤群臣。”我说着,紧问道,“本日朝堂之上,可有人给他尴尬?”
被他看破了苦衷,我哂然。
而景璘来到以后,我听子烨与他谈及此事时,提到了北戎筹算媾和。
阿誉和阿谌他们闻言,暴露绝望之色。
明玉神采无波无澜:“是么,恭喜他。那又如何?”
明玉看着我,手里拈着的一枚瓜子落在了地上。
这并不冲突。先帝之时,我听父亲与幕僚议事的时候,也曾有过近似景象。北戎不爱讲甚么信义,不管媾和还是滋扰,都不过是摸索的手腕。乃至本日才议了和,明日就打起来,对他们而言也是常事。
我跟在他前面,问道:“本日上朝,圣上去了么?”
“因为我想清楚了,我不能到都城的朝廷里去。”兄长望着火线,道,“既不能去,那么我便只剩下洛阳这条路。既然是迟早之事,那么还非要粉饰,便是矫情了。”
内侍走后,阿誉问我:“姊姊,上皇为何事繁忙,竟不能过来了?”
“北戎媾和,又如何?”我问。
她的车马才分开宅子,没多久,兄长的车马就到了门前。
我感觉兄长话里有话,看着他:“本日那朝堂之上,除了群臣觐见圣上,可另有旁事?”
“既是朝会,自还是议了些事的,表里皆有。”兄长停顿半晌,道,“此中有一桩,是北戎媾和之事。”
他从辽东返来以后,深居简出,穿着朴实。我几近忘了畴前在都城时,他那被人称道钦慕的贵公子模样。
我皱了皱眉,道:“上皇如何作答?”
兄长见我站在门口,暴露讶色:“你怎在此处?”
我想了想,一时无言。
“兄长先前明显说,不筹算到朝堂上去,怎又去了?”我又问,“但是子烨定要兄长去?”
“未曾。”
明玉也并没有甚么心机教我甚么仪礼,她说她最讨厌给我这类从小熟谙宫里的人传授仪礼。不但像老油子一样甚么都不放在心上,还善于说一句顶十句。还是阿珞孺子可教。
前些日子,子烨与我说过北戎不循分,几次骚扰,大有南下之意。
我说:“这里另有我兄长。”
“那兄长是因为谁?”
我看着她,似笑非笑,从她面前抓起几颗瓜子。
“兄长与他说话了么?”
“是我本身要去的。”兄长道,“我改主张了。”
“朝臣呢?”我问。
我不答话,忽而望向她身后,暴露骇怪之色:“兄长,你怎来了?”
“同意者有之,反对者亦有之。”兄长道,“有的人对圣上此举乃为担负,非常嘉许;有的人则感觉,圣上是想将这媾和之功揽到名下,冷嘲热讽。不过这都是暗里里说的话,上皇说待议以后,无人敢在朝堂上置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