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四十六章 对阵（下）[第1页/共2页]

此人的声音颇是好听，如金石之声，敞亮绕梁。且他的汉话也说得非常超卓，全然听不出番邦口音，在坐之人无不刮目相看。

子烨道：“那日朕承诺与北戎一战以后，昱之就向朕提起了此事，商定与朕一道上场。”

“卿去过突厥？”子烨问道。

但这一次，不知是因为那鼓噪之声过分喧华，还是因为我的身份已经不一样，我在观云台上有些坐不住。好几次想要站起来看清楚些，可碍于仪礼，只得诚恳坐着，当真磨人。

杜婈的目光闪了闪，不掩忧色，施礼谢恩。

杜婈也毫不掉队。

听得这话，世人皆讶。

明玉没说话，盯着场上。我看到兄长正与子烨及景璘说着话，仿佛在会阛阓上布局之事。

乞力咄答道：“禀上皇，他汉名阿喃，是鄙人的副使。”

没多久，内侍来报，突厥王女缬罗侯见。

我错愕不已。

中间传来明玉的声音。

“太上皇好眼力。”他说，“鄙人的母亲出自突厥阿史那氏，在家回娘家探亲时，曾蒙可汗召见，受可汗犒赏。臣常常佩此带上场，必是胜绩。太上皇毬技高超，四海皆闻，鄙人不敢轻敌，故而本日对阵，特将它用上。”

见礼以后，缬罗看了看杜婈，笑了笑。

我瞥向四周，只见很多人都在看着，脸上不由赧然，忙道：“晓得了。”

那声音低低的，仿佛只要我们二人能闻声。

说罢，他对杜婈道：“朕承诺了，去吧。”

莫名的，我也跟着严峻起来。

世人皆暴露讶色，阿喃的目光也定了定。

缬罗唇角弯了弯：“那么我可要见地见地。”

执令司马来请，子烨起家，忽而朝我看了看。

景璘固然从未打过马毬，但他马技向来了得，不会在毬场上出甚么岔子。兄长则更是如此，畴前在京中，他就是马毬妙手，便是与子烨对阵也不怯。

子烨没答话，却转向我：“皇后觉得如何？”

说罢，他看着杜婈：“这动机，你想了多久？”

跟着一道响起的，是场面无数人的喝彩之声，一阵盖过一阵，如同海潮。

子烨点头，道：“皇后所言有理。”

“哦？”子烨看着他，道，“如此说来，朕亦当尽力以赴，方不负卿一片竭诚。”

我确切觉得他不会。他明显讨厌那统统一身臭汗的事。

“本来要上场的健儿，有一人不慎摔上马，伤了腿。”兄长道，“臣恰好补上。”

子烨的唇角弯了弯，这才收回目光。

场下的呼声愈发高涨，世人并未几言，从侍从手中接过月杖，朝观云台下而去。而跟着他们的呈现，台下的喝彩之声愈发高涨，震耳欲聋。

洛阳这边的女子，马毬之风比都城更盛。杜婈带来了一票女子，个个身着男装袍服，身姿飒爽，光看那握着毬杆的姿势，就晓得都是熟行。

我转头看去，兄长已经将身上的环佩等物解下，交给内侍。

“武天子时，朝中女子马毬之风大盛，官宦家属亦有那女队，如男人般，朝廷出钱扶养，每年似科举般开科提拔。”杜婈道，“若此番妾得胜了，还请上皇似穆天子普通重开女队，以振我朝女风。”

畴前，不管是他哪一次上场，我作为那围观之人，都向来心如止水，没有涓滴波澜。

景璘看我一眼，很有些不满。

没多久，台下鼓声擂动，马毬收场。

明玉亦是一脸迷惑，目光却看向下首：“郑国公也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