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五章 使臣（上）[第1页/共2页]

在一群大臣当中，论年青，能与他相较的只要林知贤。可林知贤即使也生得一表人才，举手投足却不如兄长这公侯家的后辈来得讲究，少了几分文雅崇高之气，这等场合不免相形见绌。

他的位置，稍稍掉队乞力咄一些，但离我不算太远，以是看得清楚。

说是侍从，实在一定。因为看他身上的穿戴打扮，固然远不如乞力咄花梢，却非常得体。不张扬也不俭朴，脸上虽也有胡子，但看得出眉眼熟得不错。栗色的头发微蜷，身量不如乞力咄胖，但比他高一些，且非常健壮。

比方这为首的乞力咄，他重新到脚都是嵌宝金银，一身斑斓，比盛装命妇还要花里胡哨，身宽体胖，走起路来，仿佛珠宝箱子长了腿。

子烨看了看他，道：“哦？何事？”

北戎到洛阳路途悠远。先前，就连子烨也猜想，那边派使者来道贺，该当是赶不上这大婚的。

子烨却不一样，除了这些仪礼以外，还要与众臣朝会，措置朝政。

我和子烨在赞者的指导下，将脩肉等物摆到案上，奉上茶酒，跪地叩拜。

这话说出来没大没小，四周的朝臣都暴露了不悦之色。

子烨的父母早已经归天，新妇见舅姑便改作了到宗庙当中祭拜。

乃至于我们虽是新婚，但除了施礼和会晤来宾之时会晤上面，竟是连暗里相处说说话的机遇也没有。夜里，我困得忍不住睡着以后，他才返来。第二日睁眼，他又已经不见了。

不过当她目光乱瞟，我晓得，她还是萧明玉。

子烨看着他，道：“众卿免礼。”

那双眼睛，是灰色的。

北戎人我在京中也见过。他们虽在大漠当中逐水草而居，但并不似很多人设想的那样茹毛饮血，过着野人普通的日子。与中原相较，他们穿戴粗暴，但也喜好那精美富丽之物。

我一贯感觉景璘穿祭服比他穿别的要都雅，皆因他在我面前过于玩世不恭，而那玄衣纁裳充足严厉，而他实在长得不赖，二者连络，能让他揭示出那天子该有的凛然正气。

乞力咄向子烨一礼，站起家来的时候，身上的金银金饰又是一阵叮当作响。

“你见过他们？”我猎奇地问子烨。

天子的婚仪，并非只要六礼。亲迎以后，谒庙、朝拜、谢恩、受贺、盥馈等等一场接一场。

在这群打扮得像孔雀开屏一样的使臣当中，这青年可谓清流，很难不让人多看两眼。

最后一场受贺，设在了上阳宫里的紫元殿。

四目相对，我愣了愣。

我说：“如此说来，这乞力咄，是当今戎王的舅公？”

固然北戎在诸国当中权势最强，与中原亦牵涉最大，但子烨并没有对乞力咄多加宠遇。他们施礼祝祷，子烨答了礼，酬酢两句以后，便让内侍引他们退席。

那脸上的虬须，补缀的油亮精美，衬得一双虎木炯炯有神。

洛阳的宗庙，与都城的不成同日而语。不管占地还是修建，皆不如都城宏伟。

当然，子烨穿的也是天子祭服。在子烨面前，景璘身上光芒突然暗淡。

而统统的邦国当中，最要紧的，明显是北戎。

她瞟的方向，倒不是子烨，而是站在侧边的兄长。

我倒是无妨，左不过就是穿上各种百般的吉服，见各种百般的人。

故而祭拜之时，那仪仗，竟比明成全婚时还昌大了很多。

“北戎使臣乞力咄，拜见太上可汗。”到了跟前时，他下拜一礼，声音宏亮。那汉话有些口音，在胡人当中却算得非常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