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五章 蹊径（上）[第1页/共2页]

太后每次来青霄观，都非常慎重，这一次也不例外。

景璘听得非常当真，仿佛破天荒的对这类陈年旧事来了兴趣。

我坐在蒲团上，却感觉本身不再像先前那样心如止水，就算是念佛也不可。

“上皇这些日子都在京中，殊为可贵。”景璘道，“想来，上皇在洛阳的猎苑里也是腻了，既然正逢时节，不若与朕一道去骊山行宫猎鹿，如何？”

如同一潭俄然被砸入石子的湖水，浑浊出现，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期间纠杂。

我看她一眼，道：“不然该如何？”

太上皇坐在他的位子上，正拿着一杯茶品着，看不出有何感触。

我正在为明玉倒茶的手，顿了顿。

她领着皇后和一干命妇，在嫔妃们的牌位前拜了，还亲身为许昭容的牌位拂尘擦拭。

太上皇每次都来了，机会拿捏得很好，既无毛病在青霄观给许昭容叩首彰显孝心，也无毛病去北府大营给景璘找不高兴，可谓一石二鸟。

法会稍告一段落时，击罄声响起，我微微展开眼睛。俄然，我瞥见他坐在来宾席上，正看着这边。

“昱之相邀，恭敬不如从命。”只听太上皇答道。

太后和皇后都是贵眷，到了观中，必由我一名一名奉侍换衣，用兰汤净手。

我不堪其烦，拿着巾子给她擦了手，道：“你不是说，只要圣上才这般水性杨花，连宫人都不放过么。”

“想当年，妾也曾与静慈昭容有过一面之缘。”膳后闲谈之时，太后忽而叹口气，对太上皇道，“本日见到她的牌位，算算日子，才发觉竟是过了很多年了。工夫如梭，物是人非，妾也老了。”

景璘的话，第无数次回荡在我的耳畔。

我：“……”

另有景珑。

我看着明玉杯子里那溢出的茶水，安静地放下茶壶，用巾子擦了擦。

就像他算计你的时候，并没有任何惭愧一样。

卷烟环绕，委靡了几日的女冠们，又开端了余音绕梁。

这便是睁眼说瞎话了。

太上皇微微点头，并不说话。

“如此说来，朕倒是从未曾在这般时节去骊山行宫。”景璘道，“先帝时，每逢春游，都是去同春园。”

他跟在景璘的身后，看到我时，俊朗的脸上暴露笑意。

“当时，妾远了望着，只见当时多么无双的美人。”太后说着，非常神驰，对太上皇道，“乃至于厥后常常想起，仍感觉这时节的骊山行宫才是真正的美景无双。”

“便是无人来报，我才问你。”明玉道，“太上皇宫里满是他的人，外头连根针也插不出来，你又不是不知。我想着你就住在芙蓉园里，动静定然是比我通达的。”

我持续念着经文，将心头的邪念压下。好一会，心终究安静了些。

太上皇自北府大营返来，名义上，是为了这最后一场法会。

我随即垂眸，持续诵经。

景珑一口应下，而后，却听他问道：“玄真姊姊去么？”

你不必对他有任何惭愧。

听到“骊山行宫”几个字的时候，我定了定，不由将目光扫向劈面。

——这般好机遇，朕如果放过了，岂不太可惜？

“那是当然。”明玉说罢，对劲地笑，“看吧，我就晓得我看人不会错。越是长得好的人越是洁身自好，断不会花心薄幸。”

此时，景璘在一旁道：“方才母亲说，当年曾见过静慈昭容一面，不知是何时那边？”

景璘看上去更加有兴趣，思考一会，对太上皇道：“听闻上皇在洛阳之时，经常田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