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九章 覆辙（上）[第1页/共3页]

景璘暴露沉思之色，手悄悄叩着案台。

“说的是。”他浅笑。

兰音儿是喜好去花市的，不过本年，她更感兴趣的是骊山行宫。

“何事？”

明玉看我一眼，道：“你有苦衷。”

“真的。”兰音儿眼睛红红，一下拉着我的手，冲动得结结巴巴；“我……娘子……我……”

我没表情再说下去，道：“我去安息了。”

“不穿。”我说，“本日那田猎我不去。”

——

“我承诺过陛下的事，何曾食言？”

“俄然想起来，便问了。”我说，“我记得你本来连结婚也不想，何况是跟那最讨厌的人结婚。可为了萧家，你仍然情愿做，不是么？”

看着她，我实在有些不美意义。因为她本日必定要替我看到不好的事，或许还会成为暗影，让她一辈子挥之不去。

每年暮春之际，端五之前，都城里最热烈的日子就是花市开市。

她的记性一贯很好，我答道：“禀太后，恰是。”

兰音儿颇是镇静，即使马车摇摇摆晃大半日，她也兴趣不减。一起紧赶慢赶，到了骊山行宫的时候，已经是夜里。

兄长被押走之前，看着我朝我说话的模样，似又在面前。

太后望了外头一眼，而后，似没听到普通，只持续问我路上可顺利。

我谦逊地答了两句，不由地看向明玉。

“是啊。”好一会，我淡淡笑了笑。

“是么。”我掰着瓜子壳，“何故见得？”

“你不想和朕一起看着他如何死的？”他说。

“晓得……”她用力点头，一边笑一边擦眼泪，“晓得……”

我说：“陛下没有掌控么？”

“为何？”

明玉愣了一下。

“你是说，董淑妃。”

从广寿寺返来以后，我就乘着宫里派来的车马，带着兰音儿去往骊山行宫。

“太上皇还在京中。”

我说：“我是为了帮你。”

我看着镜子，将一朵宫花插在发髻上，道：“穿道装欠都雅么？”

我沉默半晌，道：“明玉，当年你跟景璘订婚时，曾跟我说，你为了萧家，甚么都会做。”

我点头：“这宫里，最不肯让人的就是董淑妃。她那脾气，与太后这位侄女但是不遑多让。你只消礼佛去，便能让她们在宫里闹得鸡飞狗跳。”

“也都雅，只是太素净了些。”兰音儿道，“戴上花和金饰，添几分喜气，衬得玄真也明丽了很多。”

“谁说我不管。”明玉道，“她那侄女你不是没见过，野心就写在脸上，常日见了我，连施礼都是不情不肯的。把她选出去，还不是月朔十五恶心我？我又不是傻子，才不吃面前的亏。”

“还能为了甚么事。”暗里里，明玉嘲笑，“不过是她想让侄女入宫，被我挡下了。”

坐在镜前打扮的时候，兰音儿看着我，道：“玄真穿这些衣裳都雅。”

凌晨的天空有些沉。

这话里话外很有些指桑骂槐的味道。

我不筹算骗他，道：“我一贯拿他当弟弟，不过论亲疏，他总比那些我面也没有见过几次的人要好，不是么？”

兄长远去的身影，似又在面前浮起。

景璘听我申明日要和景珑去花市，一脸匪夷所思。

这处行宫，因得先帝并不常来，长幼年了些补葺，并不似别的皇故里林那样都丽堂皇。客岁还出过山林里的野兽跑出来伤人的事。

我讶然：“你不是向来不管这些？”

“你我都是懂事的，可不像你那发小，总感觉甚么都是本身的本领。”明玉又规复调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