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8.一六八章[第2页/共3页]
“臣虽早逾古稀,已近耄耋,然精气尚存,臣愿在此立存亡状!”见老将军仍有气吞江山之志,英奴不由一阵打动,只听老将军持续道,“臣身后是我大祁如虹国威,身边是我大祁斑斓国土,身前则是我大祁无数敢死的懦夫,臣倘不能奏凯歌,哪怕埋骨并州,也要保卫我大祁国土!”
刚才老将军所带来的余韵瞬息散尽,坐上天子亦被震惊,望向一脸安静的成去非,天子和百官一样,现在难能猜透尚书令到底是何心机。明白人一眼便能看破的局面,自发洞若观火,那么尚书令现在是胡涂了还是夺目过甚了?年青的尚书令居庙堂之高,虽无录尚书事大权,然无人敢轻视半分,他此时分开中枢,请缨北伐,是早有图谋暗自筹划,欲借军功再立威?时人天然不能信赖尚书令只心系帝国安危,甘入虎狼之地,想必天子也不会如是想而全齐天真。
英奴沉默很久,环顾四下,道:“好,朕全尚书令此心,也望尚书令全朕此心,来人,拟旨。”
“今上,方才军报中所提及令狐楚之子投奔匈奴人,乃至匈奴人直扑晋阳,羯人亦趁虚而入,臣感觉此事很有蹊跷之处,那令狐世家,乃并州本地豪族,运营半百,夙来无不尊之心,如何会突发叛变?臣觉得这份军报,定有所忌讳。倘真是世家投敌,朝廷理所该当有所惩罚,又有所安抚,一打一压方乃良策。”
眼看尚书令一人掀起如此风波,东堂之上新一轮的你来我往就势要起,成去非淡然听了半日,好似与己全无关联普通,待世人把话说尽,不得不偃旗息鼓之际,方道:“臣不敢惜此项上头颅,亦不勇于此役有半分差池,时危世艰,臣虽驽马,然志向尚存,恳请今上全臣此心。”
“臣觉得边疆不毛之地,形如鸡肋,瘠薄之地,收之无益,徒耗库府,伤其兵也,此乃国之累坠,与其堕入战事泥塘,误家国天下,不如弃之。”
说的世人面色终为之一变,一时有自顾自交头接耳起来。
天子表态,一旁中书舍人正欲提笔,底下仍有人出列道:“今上……”
“那叨教,我祖天子披荆斩棘,一寸国土一寸血,先人得之不易的江山就要拱手让人?诸位将来有何脸孔再见先人?”
英奴不耐烦摆手:“定罪?朕能治你甚么罪?耳聋耳背罪?我大祁还没有如许的律令,待会圣旨一下,侍中大人声音亮些,自会听清的,归位吧!”
“历朝历代,以国土沦丧为大耻,尔等忘了当日长亭对泣?”
当翌日朝会上天子命侍中读完这两份军报时, 举朝一片哗然,这此中自有为骠骑将军客死他乡的唏嘘悲哀,自有为并州边塞迭乱不止的气愤沉闷, 而两事同至所带来的错愕仓促, 则是一样的,忧患不平, 风烟不靖, 东堂之上,很快分出几派来。
天子虽早有预感,但是殿上如此势头,仿佛秋风扫落叶般刮过,也实在出乎他的料想。不过风自北地而来,惊的倒是建康蛙声阵阵。
“先祖之功,朕不能及,但是却不敢相忘于心,我大祁自问无多余之地,寸土必争,寸土必守,这是先祖当年之训,朕一日不敢健忘,匹夫尚且怀光复国土之心,诸卿连匹夫都不如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