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花冷（二）[第2页/共3页]

二人演双簧般的共同大要上是在赞美沈月笙精通乐律，暗中却将她与身份卑贱的乐工相提并论，实则贬损。

宫中朱紫们的寿辰皆会放长命花，这长命花实为官方的烟花。

施嫣然很喜好彻夜这殿中燃点的这类香，不像是丽景轩常常点的虞美人那般寒凉。

“儿臣不敢，儿臣只愿大王与母后康泰，大邺国运恒昌，别无他求。”

此曲与此舞皆出自她之手。

太后往年的长命花皆是由南宫擎宇亲身放的，极少有变。沈月笙闻之道：“臣妾不敢僭越。”

“启禀母后，那曲乐固然是儿臣所做，但是在做此曲时，儿臣遍查传世乐谱，此中鉴戒之处甚多，再者，倘若不是吹奏之人技艺高超，亦千万不成美好动听，让母后喜爱有加。这中间有世人的功绩，儿臣不敢独占功绩。”

南宫九章最是个音痴，心内一面赞叹一面敬佩，他惯来率真便举杯对沈月笙道：“王后何必过谦，本王不精才，精通些乐律。依本王来看，此曲虽脱胎于《汉宫秋月》、《阳春白雪》、《芭蕉夜雨》、《潇湘水云》这几曲，却贵在取其精华，不落前人窠臼，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若非极精通乐律之人千万不能融会地这般天衣无缝，猜想定然破钞了很多心血。”

“恰是儿臣所做。”

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乐工罢了，有甚么难堪之处？”傅月影一斜眼，瞥见施嫣然投来的目光，心领神会道。

一番话合情公道，进退有度。太后闻之深觉得然，当即转怒为喜道：“可贵你性子谦恭，那便将这些人十足都赏！”

“母后，儿臣此前已经重赏于她，本日便不必再在人前承恩了。”南宫擎宇道。

“是啊是啊，王后的乐律成就恐怕就连大邺最好的乐工都望尘莫及呢。”傅月影接话道，与施嫣然一唱一和。

当殿摆放的大鼎燃烧着香料，披收回让人欲醉欲仙的香气，香料成灰，殿内飘着一层薄薄的香雾，隔在面前，看东西的时候，迷迷蒙蒙，看不逼真，有些东西老是如此的若隐若现。

倘若立时承认此曲出自她之手，太后定然欢乐，给她三分好感。但也会让她在世人面前显得招摇。

“是，儿臣遵旨。”沈月笙道。施嫣然闻之，昂首悄悄地笑了。

盈然的笑意若一朵最盛的血红色凤尾绽放在双颊，嗯，只要过了彻夜，今后的每一日便都能够现在夜如此时这般的镇静，暖和，欢愉了。

“看不出一个小小的乐工，竟有这么大架子。”苏曼仪轻抬螓首，漫不经意地把皓腕大将近滑落的玉镯往上推了一下道。她这看似悄悄的一句，却让太后刹时吃心。

“此人本日不便上殿来。”南宫擎宇明朗的声音打断沈月笙的话，袒护住她的慌乱。

再者，不管此乐曲有多么好，她毕竟曾厮混于伶优之间，身为王后做着乐工的事情，不免让她在群臣和后宫面前自降身份。

太后却非常赞美，面上浮着驯良的笑容道：“好孩子，固然去吧，哀家很想看看你为哀家筹办的炊火呢。”

南宫擎宇一个阴冷的眼神望去，她当即低头不语。

沈月笙眉头一滞，手心不由得沁出汗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