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[第2页/共3页]

“十二郎。”夏侯庚俄然唤道。

夏侯庚板着面孔，沉声训导：“我之儿孙，岂可一事无成？堂堂丈夫，倘若只知安享繁华，遇事不能抗，颜面何存？学问不会从天而降，书墨不能平空而来，要学本领，必得沉下心，踏结结实地学。尔等尚年幼，非吃苦之年，学会如何安生，如何立命，方是正道！”

皇后垂下眼睑看了看顶着她手臂的大脑袋，悄悄道：“重华。”

“能够执笔？”夏侯庚又问。

夏侯沛也回了他一句：“阿兄。”

夏侯庚顿时就放心起来。长幼嫡庶的正统大义在皇后那边是稳定之理，她教诲十二郎自也会将她的看法灌输给十二郎。十二郎再是聪明，毕竟只一冲弱，需人指导，方可立世。

夏侯庚听她这一本端庄的话语，大笑不止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，摸摸夏侯沛的脑袋，笑道：“那哪儿成？你长大，是要独立出去的，你阿娘是皇后，一国之母，如何能与你同去。后代长大，便要分开父母，自寻前程去了，你有这份心，已足以使你阿娘高兴了。”

“记得的，珍宝显摆在外，会遭抢。”夏侯沛记性很好。

夏侯庚语气缓了些，问：“十二郎克日在学甚么？”

夏侯沛在宫人入内的那一顷刻便是端端方正地坐着，一本端庄的模样，这会儿殿中又只剩了她们母女。夏侯沛昂首，道：“儿自留意，阿娘不必担忧。”

她要做的事，必会不吝统统去达成。

这一答复并不显很多机灵，却让夏侯庚明白之余，有种公然如此的恍然。世家，最重礼法，长是长，幼是幼，嫡是嫡，庶是庶，从无变动余地。皇后为世家女，礼法深切其髓，加上以往一贯而来，她皆是非常谨慎顺从礼法的。

故而，天子一问，夏侯沛便据实相告。

想到大郎，便想到方才的景象，夏侯庚又问：“你已学了这很多了，方秀士前，为何不言？”

夏侯沛敏捷衡量了一番，不能太出风头，也不能说的太离谱，让阿爹看出谎话来，便选了个折中的答复：“与阿娘，习字。”

夏侯庚深具严肃的目光便一个一个地扫下来。少年们顶着压力，儿童们也担惊受怕，九郎与十一郎乃至不能完整了解天子话中意，至如惊弓之鸟普通点头称是。夏侯沛在心中叹一句，阿爹拔苗滋长了，三四岁的孩子，晓得甚么呢？常日里不过问，俄然便召了人来，九郎与十一郎怕是吓也吓死了。好驰念阿娘……还是阿娘好，因材施教，从不逼迫她。

半点都转动不得了！夏侯沛不甘不肯地重新抬头，正欲说话，太极殿的宫人便到了。

夏侯衷等人觉得夏侯沛口中的习字只是拿着字让她看，并不要求她记着，很多小孩小时，长辈都会如此，夏侯庚却晓得，夏侯沛说的习字，是确确实在在习字，要会认会念。

约莫就是夏侯冀、夏侯恕、夏侯衷是能说到一起去的，夏侯康、夏侯挚常在一起玩，夏侯谙、夏侯汲人也是总在一块，夏侯沛比较特别，起首她过分聪明机灵，同龄人中约莫是寻不见朋友的，其次，她为中宫子，身份上较为高贵，嫡庶之别，如同天渊，皇室比传承数百年的世家略不讲究一些，但辨别还是不成忽视的。

夏侯庚又问了几句，实在赞叹了一番他这季子实在神异。欢畅之余，贰心中便有些缺憾，倘如有这份天赋的是大郎该多好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