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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楼上跑来，她固然衣衫混乱，但也没到“非礼勿视”的境地。

“言格？”她微微不肯定，抱着他的长衣，上前一步；看清楚后，风雅笑道，“好久不见。”

雨停了，她重新翻开木窗，一扇扇拿木棱支好，她打扫完屋子，窗明几净，又给书房里煮好待客的茶，这才抱着衣服上楼去。

还记得，她背动手跟在他身边，很当真地说：“言格，借我一样东西吧。”

甄意脱下领巾外套，抖了抖衣服上的花瓣和雨滴，见窗户没关，雨水全打出去，从速拿挂钩勾上木窗，锁了插销。

他直起家子，微微侧头，却没回身看她。

“走水啦！走水啦！”

那边仿佛略感不测，顿了一下，低缓道：“甄府？”

“我与甄传授约好三点拜访，不知传授是否在家？”

“请等一下！”她缓慢跑，在水洼里踢踢踏踏，泥水四溅。

但她不似之前那么疯颠，他还是之前那么对她漠不挂记，打号召都没需求。

她跑去他身后，发觉他个子很高，背着身，剪裁得体的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。身边的撑伞人看甄意一眼，目光凉淡。

这门关的，真让报酬难至极。

甄意不痛快地上楼去，过了没多久，听爷爷在楼下喊：“意儿，客人要走了。”

客堂电话响，她手里拿着裙子，接过电话歪头夹在耳边：“你好？”

甄意偏不去送，瘪着嘴，不情不肯地扬声：“再见！”

甄意拿了勺，剜一小块布朗尼，木糖醇口味，极其古怪。好好的甜腻布朗尼做成这幅德行，真叫人无语，亏他想得出来。

巷子绝顶一幢晚清民国的小楼，院子里白樱盛开，落英缤纷。喧闹，高雅，仿佛桃花源，与周遭新世纪的讲授大楼相映成趣。

甄意迷惑，但她向来随性，既然他说不值一提，她也不纠结，回身要走，却瞥见他超脱秀美的侧脸。

话没完，撑伞人关上车门，甄意只瞥见他线条利落的下巴，非常白净。

“啪！”甄意面无神采，关掉了收音机。

甄意跑去夺餐盘，故作瞠目：“你这老头子又不听话，这把年纪，能吃这么甜的东西？”

这些年，她再也没有像那样追一个男生了。

四月的天，俄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。

公然木糖醇特制，谁这么故意？

爷爷不睬，乖乖吃蛋糕。

爷爷现在的精力状况还能搞研学？

甄意瘪嘴瞪他。

回到屋，爷爷坐在餐桌前吃核桃布朗尼。

甄意望着车拜别，不介怀地耸耸肩。

她戳着黑乎乎的蛋糕，忽而想起追他的那些年，看《吼怒山庄》，20年，凯瑟琳变了鬼，也要在风雨交集的夜找回希斯克里夫身边。

“别走别走……你放心，我会还你的。……哎，你别跑啊！……哎，你觉得你跑得掉吗？”

不知是因为车，还是因为人，路过的门生纷繁侧目。

“Kiss！一个吻。”她咧嘴笑。

“……”

甄意这4个月忙得脚不沾地，没时候来看爷爷。暮年嫁入朱门的表姐请了保母张嫂照顾爷爷。明天张嫂告假，甄意便过来。

的确是大案子，多少同业的状师一辈子也遇不到。

甄意这做孙女的汗颜，把盘子还给爷爷，问：“刚才那人是谁？”爷爷早退休，不成能是他的教员。且他暮年就出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