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.第八章[第1页/共3页]
人潮仿佛池沼泥潭,陷出来便没了方向。
江主事又道:“敢问批示使,早时但是京师衙门的苏知事来过了?”
庄严的金吾卫方阵蓦地摆列两侧,长街绝顶再次传来马蹄声。
正当时,有一校尉跌跌撞撞地从人群里挤出来,哭丧着脸往覃照林身前一跪:“批示使大人,没找着……”
柳朝明冷着一张脸,并不言语。
覃照林看他这副模样,的确匪夷所思:“如何,莫非这苏知事另有甚么来头不成?”
面前闪现一双黑头皂靴,头顶一声音嗤笑道:“我道是谁,原不过一从八品小吏。天皇老子都不管的闲事你要来管,也不怕将小命交代了?”
果不其然,那校尉连连点头道:“对,对,恰是这个名儿!”
苏晋愣了半日,才问:“你说的许探花,全名但是叫作许郢,许元喆?”
火线的人背着他们围成一个半圆,隔着人隙,模糊能见靠墙半卧不知存亡的许元喆。
朱雀巷沸反盈天。
苏晋策马立于不远处,环境远比她猜想的糟糕。
覃照林称是。
恍忽中,苏晋感觉本身仿佛置身于十二年前的大难当中,周遭的打杀声如变徵之音,她手握一把沾满血的短匕,藏在尸腐味极重的草垛子里,伶仃无援。
校尉见面前这一名虽是文质墨客,比起已气得七荤八素的覃照林,好歹还算平静,便实打实交代道:“回这位官爷,当真不是俺们不细心找,只是这新落第的许探花谁见过?单凭一张画像可不成呀,搁俺们大老粗眼里,你们这些读书人都长得秀鼻子秀口一个模样。”
覃照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
覃照林叹了一声:“这恰是老子……我目下最担忧的,苏知事进那朱雀巷里头找人去了,已近两个时候,还没出来。”
覃照林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,倒是江主事,认清排头二人,顿时就拽着覃照林跪下,趴在地上大声施礼:“卑职拜见柳大人,拜见左将军。”
“你的人手已然不敷,还妄图着能以一治百,化腐朽为奇异么?”苏晋负手而立,看人覃照林的眼,斥道:“倘若没法弃取,只会顾此失彼,得不偿失!”
左谦单膝跪地,高呼道:“拜见十三殿下!”
正中午分,艳阳当空,暮春的天并不算得酷热,苏晋却突然出了一脑门子的汗。
这一双本该属于读书人的清隽眸子里藏着星火灼灼,弹指间便可燎原。
但是话音刚落,苏晋掺着许元喆的手一松,电光火石间从靴里拔出一把匕首,扎入牙白衫子的左腿。
牙白衫子吃疼,腿的力道消逝全无,苏晋顾不上手上疼痛,当机立断捡起长刀往前冒死一挥。
再往里走,往外挤的人公然少了。
“这还用问?那群暴脾气的王八羔子铁定在哪儿跟人干起来了!”覃照林骂道。
也不知这牙白衫子死了没有。
说着,抬起一脚踩在苏晋持刀的手上,四周一阵轰笑声。
可朱雀巷呈“井”字状,四通八达,他手底下的人多数被卷进人潮身不由己,余下的还要护着几个朝廷大员的安危,那里来多余的人封路。
苏晋翻身上马,上前一拱手道:“覃大人,此处如何就一个司?东城西城的兵马呢?”
正当时,长街绝顶忽闻金角齐鸣,马蹄震天,一众将士官员策马而来,身后还跟着数千兵卫,皆是头戴凤翅盔,身穿锁子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