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第三章[第1页/共3页]

实在早上拦下晏子言问过今后，苏晋也猜到这一点了，只是没想到为本身证明这个猜想的人，竟然是柳朝明。

柳朝明听了一阵儿，打断道：“行了。”将名册合上，定睛看着苏晋，悠悠道了句：“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。”言罢，将茶碗盖盖上，与赵衍站起家。

柳朝明冷声寒气：“还赖着不走？是等着本官命巡查御史将你撵出宫吗？”

苏晋一时踯躅，闹不明白柳朝明意欲何为。又揣摩着对这么个莫测难料的人物，当如何伸谢，才显得面子且朴拙。

上了马车，想起赵衍方才的话，又道：“听你的意义，曾另有人问翰林讨过苏晋？”

江主事点头称是，想了想，随即惶恐说：“岂敢岂敢。”

苏晋顺手翻了翻，阿礼的话不假，这名册好像族谱，约莫的确往回追溯了祖宗十八代。

赵衍点头道：“可惜了，当年老御史读了他那篇‘清帛抄’，字字珠玑，规戒弊端，说天下治吏之文章，无人能出其右，原想着翰林不要他，恰好我都察院收了，岂知你我驱车去留人，到底晚了吏部那帮杀才一步。”

方才没细看，只大略扫了头几页，苏晋道：“回柳大人，名册头几位便是卑职撰次的。”

柳朝明走到门槛处又顿住脚，没头没尾问了句：“你那位故旧，是哪一日失落的？”

苏晋谢过，见他怀里册子暴露一角，不由问：“我记得礼部的文书是镶碧青云纹的，这个如何不一样？”

这日的新阳并不绚灿，寥寂廖挂在天涯，不时起了风，层云越卷越厚。

江主事觉得死光临头，背躬得像只老山参，但是听苏晋越背越匪夷所思，不由渐渐直起腰，目瞪口呆地望着她――姓名，籍贯，家中行几，祖上谋生，为官为商，擢迁贬谪，无一不对，仿佛这名册当真是她撰写的普通。

苏晋还没出声，江主事俄然抢着道：“这位后生乃礼部铸印局新来的大使，这两日方上任，戋戋未入流，不入大人法眼也无怪乎。”

说话间已至承天门，都察院小吏牵着马车候在门外，苏晋快走几步道：“柳大人。”双手将伞举至平眉，慎重道：“下官谢大人借伞之恩。”

这日是殿试，礼部的人去了奉天殿，独留一个司礼法的主事执勤。

柳朝明淡淡“哦”了一声，继而道：“四月初九，晏子言廷议过后便去了东宫，至晚方归，那里来的闲工夫去贡士所？”

出宫的道儿只一条，柳朝明与赵衍在前头走，苏晋在背面不远不近地跟着。

苏晋只好应是。

苏晋怔了怔，弯身施以一揖：“回大人，是五日前，四月初九。”

柳朝明“嗯”了一声。

阿礼环顾四周，唯恐叫人听了去：“这一科的贡士，近乎满是南边人，小侯爷说，南北差着这么些人，不知会闹出甚么糟苦衷！”

是任暄的陪侍，阿礼哥子来了：“今早侯爷与先生走得急，连备存的贡士名册也忘带了，我给送来，又想或要打雨点子，就将先生的伞也一并带着。”将手里油纸伞递给苏晋，一面朝四下望了望：“公然叫我猜中了，暮春这天是说变就变。”

厅堂里死普通沉寂，半晌，柳朝明冷声问道：“礼部的文书，如何在你身上？”

苏晋甚无语，她原想着说阿礼怕名册被雨水打湿，她帮手藏着，那里知这江主事是只软脚虾，柳朝明不过一问，竟自乱阵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