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第二章[第1页/共3页]

柳朝明将提灯递还安然，回身回轿，冷僻清说了句：“不认得此人。”

任暄道：“阿礼病了，就随便带了另一个，也巧，昨日就是差他去贡士所上探听的。”

明日是殿试，任暄在衙署查对了一日贡士名录，比及散值归家，已暮色时分了。

春雨初歇，灼灼霞色覆盖六合，他老远辩白出府外站着的人是苏晋，内心猜到她的来意，一时喜出望外，遂命下人请到厅堂，以好茶奉上。

他生的长眉凤目，一身朝服也穿出广袖长衣的气度，好像古画里的魏晋名流。只是大豪杰能本质，真名流自风骚，晏子言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，曲直高和寡得过了。

他咧嘴笑道：“你文章太好，就这么交给殿下，他也不能用的。我稍后会于取辞措字上做些窜改，你放心，毫不让翰林那老几个瞧出端倪。”

晏子言“哼”了一声：“胡说八道。”又眯着眼问：“小侯爷拿这话来问我是甚么意义？狐疑我将人劫走的？”

金水桥另一头照来一星亮光，众朝臣本来凑在一处瞧热烈，被这亮光晃了眼，俱作鸟兽散。

二品以上大员因不必等待灯火，没几个早来的，能五更天到中午门的，约莫只要都察院新上任的铁面菩萨了。

苏晋道：“是，我也狐疑这个。”

任暄称是，苏晋续道：“晁清与下官乃故旧。我去贡士所问过，他失落当日，太傅府晏三公子曾来找过他，有一枚晏家玉印为证，且二人有过争论。何如少詹事大人走的时候，晁清人还在，也查不到少詹事头上。我官微言轻，自知闯不了太傅府，只请小侯爷能让我与晏三公子见上一面，也好劈面讨个究竟。”

任暄来回走了几步，说道：“如许，你且先在此处等着，待会儿为兄送完密帖，抽暇子去詹事府探听探听，看看晁清失落那日，晏子言究竟做甚么去了。”

苏晋听声音耳熟，抬起眼皮看了一眼，恰是那日在大理寺给她送伞的阿谁。不消猜，另一名一露面就叫天下寂静的便是左都御史柳朝明柳大人了。

任暄扭头盯着他的背影，等人走远了才对苏晋道：“晏子言这小我，脾气虽坏点，但为人还算敢作敢当，我看他方才的反应，委实不像去过贡士所，可你手里这枚玉印清楚又是真的。”

晏子言低眉暗忖半刻，也觉得是，目光不经意落到苏晋身上，不由道：“如何，身边换人了？”

任暄笑道：“如果思疑你，我还来问你做甚么？通风报信么？”

苏晋愣了一愣，眼看皇城已近在跟前，做出一副眼观鼻，鼻观心的态势：“哦，倒未曾传闻过此人。”

昔日与晏子言不过在琼林宴上有过一面之缘，连话都没说过，实没成想他竟记得本身。

苏晋昂首直视晏子言，摊开右手：“那么依少詹事所言，小人手里的这枚玉印是假的了。”

苏晋应道：“彼时在翰林院只顾修书撰文，与人交友甚少，且只要戋戋数月，当不会有人认出下官。”

小侯爷任暄是长平侯的独子，为人有些自来熟。

苏晋一时沉默，未几才道：“小侯爷既在礼部，必定晓得晁清失落一事吧。”

晏子言怫然怒道：“你是甚么东西，竟敢问责本官！”只是月色下，苏晋茕茕孤单，冷酷沉着的模样，叫他觉出一丝似曾了解，“不对，我像是见过你的，你是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