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4.三三章[第2页/共3页]

阿留称是, 一脸猎奇地又想说甚么, 被安然一个眼风扫过来，只好领命走了。

柳朝明“嗯”了一声，目光落在她身后的翘檐上：“你可想好今后如何办了？”

阿留道：“哎，三哥，我还没说――”

他提及话来拉拉杂杂的没个完，苏晋与柳朝明均一时无言地看着他。

苏晋低声一笑：“当年流浪，亲眼目睹嫡亲之人被残害致死，是谁也不能信了，且蜀中回杭州千里，我彼时不忿，只求苦读为阿翁洗冤，该要如何去？”

谁知阿留说完，并不退出隔间，反是走上前去要为苏晋换衣。

他看了眼身着本身少年衣衫的苏晋，眸光微微低垂，一时没有说话。

安然将苏晋带到配房，又亟亟转回书房，看到柳朝明竟还站在长廊处，不由上前道：“大人，小的无能，没法为大人分忧，且另有一桩事，说出来怕更添大人愁闷。”

安然咽了口唾沫道：“是如许，方才沈大人不知何时来了，猫在书房外听了半日墙角，眼下正在正堂等着您。”

苏晋一怔：“大人这话是甚么意义？”

苏晋微一点头：“不晓得，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
谢相去作客后的原话是，柳家有子，自字为昀，其人如玉，光彩内敛。

柳朝明问：“以是你便得过且过？”

柳朝明一时怔住。

苏晋不由看了柳朝明一眼，柳朝明一愣，将目光避开了去。

苏晋刚把外衫解下，就听到外头安然一时没捂住阿留的嘴，絮干脆叨的声音又响起：“不是，柳大人，您如何也出来了，不就换个衣裳么……”

“你只当我，没说过这话。”

开门的老仆见了柳朝明, 惊诧道：“大人返来了？”

柳朝明看入苏晋的眼：“想找到晁清？想杀曾凭和曾友谅以报他二人当年侵犯你之仇？还是想为谢相洗冤？”他顿了顿，“这些我能够替你去做，但你，必须走。”

风拂过，女贞子簌簌落下。

柳朝明微一点头，余光看到苏晋在那株女贞树下默立了半晌，朝他深深一揖，折往配房处了。

柳朝明寒声道：“找东西把他的嘴堵了。”

苏晋笑了一下：“也不算，我既选了这条路，说甚么也要走下去。当时已入仕，便一心想着把面前的事做好。”

那是他幼年时的衣衫，未及弱冠，意气风发，心胸弘愿。

阿留笑道：“苏公子，您身形纤瘦，这是大人少年时的旧衣，小的已拿皂粉洗过几次，年年都会用香熏过一遍，公子放心穿。”

苏晋晓得柳朝明问的柳家乃杭州他这一支，谢相的好友孟老御史在兵起年间曾在柳家任师，谢相也曾去作客，颇受柳老恭敬，算是半个旧友。

柳朝明垂下目光，斯须才道：“你……在朝中，还甚么心愿未了？”

苏晋的身影微微一滞。

两人一起迎上来, 却又在看到苏晋的一刻同时顿住，对视一眼, 安然惊奇地问：“大人，这是您……请到府上的客人？”

她背回身去：“大人，你我都是浮萍之身，早在踏入宦途的一刻，已陷在这泥潭当中，时雨不盼独善其身，只愿死守本心。”她说着，蓦地悄悄笑了笑，“大人不是还问我，可愿去都察院，做一名拨乱归正，守心如一的御史么？”

他别过脸道：“你身为女子，假作男人入仕已是离经叛道，莫非还要在此处越陷越深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