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0代价[第3页/共6页]
待添妆时,苏正夫人、梁宿夫人等皆到。连同两侯府处、洪谦同年处、钟御史等处,皆来。金珠宝贝,流水般往箱内填。玉姐又取闺阁不便照顾之物,并些江州绣屏一类,分赠与各家未嫁女孩儿。
程实往外寻洪谦不提,秀英却与玉姐道:“唉呀,这下我可放心了。”玉姐内心发苦,秀英有孕自是功德,她与九哥婚事,原也是功德,现下,却不知是福是祸了。以她聪明,又是自幼充男孩儿教养,明白过内里景况,竟比旁人还要早些儿。外戚之名,实不好听。勋朱紫家倒罢了,人家也算有些儿根底,倒不怕,读书上来人家,不好背这名声。
官家又说玉姐:“你很好,如有人不好,可便宜行事。”
思及此,心又酸楚,往“那处”去后,九哥便不好叫自家娘,只好叫“婶子”了。
九哥愈重玉姐,两人婚后,玉姐便叫他“九哥”,九哥便呼她“大姐”。[1]回门时,九哥亲与岳父母施礼,端的跪地而拜,实实磕了三个响头。洪谦秀英见此环境,也放下心来,两人并同林老安人等,实玉姐身上倾泻无数心血,玉姐出嫁,几人端的数日未曾安眠,唯恐有失。本日见九哥这等做派,便知玉姐婆家立住了脚。
朱震年高,却因朱珏“丧父”,书院又不远,也跟着前行。因天冷,便与朱雷等乘车,看着洪谦,动了动嘴儿。朱雷撩开车帘,对洪谦道:“夙起天寒,城内便罢,出了城,将哥儿往我车里来。你要带他跑马,等后片克日头升了天回暖,再带他。”
年初开课之时,苏先生也不得不乘了车儿,叫人围跟着去了。彼时过继人选渐浮出水面,洪谦便不令玉姐出行,叫秀英家中关照着她,自携了金哥前去。金哥叫裹大氅里,置于程谦身前,父子俩骑着马,背面跟捧砚乘口租来马,也跟着。却不径往,拐了个弯儿,路过了霁南侯府门口儿,顺道与朱家人并行。珏哥过年便十六,高高个儿,也是弓马纯熟,诚恳退了洪谦半尺之地,听他说着书院布局。
九哥叫逼得宽裕,怒道:“我与我娘子结婚,干婢子何事?”郦玉堂目瞪口呆,只得塞他几本春册,又将各自秘藏一些个物件儿暂件与九哥赏玩,大家各有叮嘱,不过是些个男人间说下贱话。九哥不美意义,脸板得紧,耳朵却竖了起来,连续几日,入夜了便卧房内点起灯来,揣摩那周公之礼。
二人婚不旬月,便降下旨来,命九哥过继。这过继之仪倒简朴,且将玉牒改便可。过继以后,方是册封,旨意下时,九哥便是太子,玉姐夫荣妻贵,亦做了太子妃。因一应礼节、舆服未曾齐备,典仪未成,却要数月以后,一应完整,方好施礼。
洪谦有假也不闲着,城外书院因不远处有一引水灌溉石渠,且汉时藏书之馆亦名石渠,官家高兴,便题了石渠书院名儿,也算是一语双关了。洪谦迩来也好往那处去。客岁夏季里书院便成,却因京中多事,故而本年开春刚正式开课授徒。内里先生由苏正牵头儿,颇集了几位大儒,又有不悟、平静等人凑热烈,倒也风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