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5归宗[第4页/共5页]

小茶儿嘲笑一声：“眼下家里与你吃穿与你月钱，你比他们一家子过得都好哩，你说看不看顾得过来？”

袁妈妈道：“你就爱操心罢咧！我还用你说？”看天不早，复去厨下整治饭菜。

朵儿大声道：“才不会！”

朵儿道：“能看顾得过来么？”

玉姐暗道小茶明白，人生一世，做事须得果断，若如朵儿这般瞻前顾后了，有一就有二，叫人拿捏住了，真真生不如死。不若破釜沉舟，另有一线朝气。

秀英叫了程谦与林老安人如是说，程谦也不甚推让，却问：“玉姐如何安设？”

朵儿大声道：“我比你晓得哩！谁个对我好，我便对谁个好！才不是不识好歹人哩！”语毕便冲出门去。玉姐忙一闪，朵儿却刹住了脚。玉姐讪讪隧道：“我写完字儿，听你们这里有响动，来看看哩，做甚哩？我还没进过你们屋里瞧咧。”说着佯伸了头往里去看。

小茶儿讥道：“那你能如何？去死？要死早死，免得白搭家中钱米！你总得晓得谁个对你好，谁个对你不好。莫把姐儿当了冤大头，养你一个还要补助你百口！”

作者有话要说：[1]传闻，这类伎俩叫做侧面描述，翻译过来就是：露一小侧脸儿。

袁妈妈笑骂：“老娘吃盐比你吃米都说哩，还用你说？我不说你，你倒先说我来？你这凶暴样儿，刀嘴儿，管家婆儿似，姐儿身边我如何放得下心？”

屋里袁妈妈母女相见，小茶儿问道：“娘怎地过来了？”袁妈妈道：“还不到饭时哩，来看看你。”小茶儿便说她娘：“仆人家刻薄哩，娘也休要太随便了，这般刻薄人家不好找哩，咱做得过了，人受不得，赶将出去，如何度日？”

虽听不得后果结果，却也能猜得，里头小茶儿说话如同筹算盘：“你让一步，人进十步哩，让无可让，你只好去死哩！死算好哩，再狠一狠心，将你卖往那险恶处所，生不如死都有！”

“你了，他们且要昧了你好处方肯修一修。将你卖了、你不了，哼！他们岂会再理睬你娘？还不如你自家看顾哩！”

当下又寻了林秀才等亲戚、纪主簿等街坊，于契书上画押，里正又往衙里走一遭。程谦便写作洪谦，成了家中户主，秀英亦改入洪谦户内，唯玉姐尚留于程氏户籍。洪谦与秀英且不搬场，先程宅住着，等着谷旦。

程谦也被苏先生逼勒着习字。

秀英道：“是哩。”

娥姐夫家是城中一李姓大户，李家现有个十七岁攻书儿子，纪主簿看这李家孩子年纪悄悄书却读得似模似样，便取中他做了半子。两家看了日子，只待来岁春季结婚。

何氏却与秀英说：“你又费这般心哩，不是我说你，你还不为自家筹算筹算？上回儿你们家里改契书，我家那死鬼亦作了个证人，我留意听了一耳朵，过了年，你家那口儿便要归宗了罢？”

玉姐见袁妈妈来，便不久留：“写完字儿，转哩。袁妈妈与茶儿说话罢，我往娘那边转转去。”李妈妈忙道：“我陪姐儿畴昔。”拉着朵儿两个闪了。

玉姐皱眉道：“那岂不是买椟还珠了？万一有一人，有真本领，唯有字儿写得不好，岂不是就错过了？”

父女两个每日习字，渐也写出些兴趣来。程谦与秀英早出孝，却还是不甚出门，只家中，一个读书，一个便诵诵经、静养家中。秀英因娥姐之事，想玉姐也有七岁了，过不几年便要说亲，当早备嫁奁，绸缎一类放得久了便要霉坏，然打造家俱好木料须得晒干才好使，好木头须趁早攒了来，这数月，她便只使程福出门探听这一样。至如打造金饰之金银，家中倒是不甚缺，界时尽管往城中寻那巧手匠人打造便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