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9章 女帝师四(43)[第1页/共5页]

高曜会心道：“姐姐放心，我必然跟从出征，奉养在父皇摆布。只是……”他低一低头，终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我，恐怕从我脸上错过了甚么，“四弟是姐姐的亲外甥，姐姐竟不为他筹算么？”

高曜觑着我的神采，微微游移：“实在，若姐姐思念父皇，可手书一封，我归去转呈给父皇。”

高曜头也不回，扬声道：“外边等着。”灯光倏然退去，牵引着院落中的统统，又规复了甜睡与等候的姿势。

高曜道：“太后与父皇貌合神离，母子之间冷酷得很。父皇对昌平皇叔太无情，太后至今没有平复。”

高曜道：“父皇亲征期近，正月里宫宴的时候，父皇透出风声，仿佛成心让我监国。”

高曜缓缓坐直了身子，俄然眼睛一红：“十四年冬，那是母亲薨逝之前……”

高曜眼泪还没咽下去，就笑了起来：“实不相瞒，杜主簿在京中也是如许说的。”停一停，复又诚心道，“姐姐随我回京吧。”

高曜笑道：“宫中人很多，不知姐姐要问谁？”

我点头道：“玉机已经风俗了布衣蔬食，读书种田的清闲日子，都城虽繁华，却与玉机不适宜。何况……”我淡淡一笑，“‘时之反侧，间不容息；先之则过分，后之则不逮’[169]，当耐烦等候才是。”

高曜嘿的一笑：“我这吏部侍郎也是才升的，如何能代替李司政？”他口气轻松，左手手掌却紧紧扣住茶盏，挣得指节发白。他霍然起家，仿佛是气闷似的走到门口吸了两口又黑又冷的风，“何况代替李司政的，只怕是畴前的少府监封羽，他现在已入中枢，与苏参政一起，皆是副相。父皇一贯不大喜好李司政，封大人和苏大人双双位高权重。我？我算甚么？”

“自来监国，不是太子，便是宰相。上一回御驾亲征，是皇后监国。皇后乃国之小君，监国名正言顺。”说着我垂眸一笑，接连问道，“殿下若要监国，以何名义？陛下会立即封殿下为皇太子么？还是会代替李司政？哪怕做一个参知政事呢？”

高曜一怔，会心道：“究竟是我心急了。”

我叹道：“圣上本来就不满殿下与玉机来往甚密，殿下还特地来青州。不怕皇上见怪么？”

高曜道：“守陵固然苦，但是心安闲。那会儿陪着母亲，嬷嬷还活着，芸儿也好端端的，实在比现在好一万倍。”

高曜道：“她的身子没有一年半载恐怕保养不好。早晨常做恶梦，惊醒时还会大呼，请了很多大夫来看，整天药不离口，也还是不见好。她对本身的模样深为介怀，总也不肯见我。加上嬷嬷死状可怖——”说着恨恨，“本来御史台一向是如许审案子的么？碰到年青貌美的女犯就要糟蹋她们么？”

我笑道：“李司政从司农一跃而成司政，为官多年，循吏罢了。这几年也不过是圣上放在司政的位子上敷衍的。司政之位，多数还是等着封羽。殿下觉得，本身若仅以皇子身份监国，能教唆得动一名宰相与两位副相么？”

我不答，只淡淡道：“如果圣上真的只是愤怒殿下写信给玉机，那一向跟从在殿下身边的杜主簿为何只是免官，而不是也一道进御史台南狱？清楚鞭挞嬷嬷和芸儿是为了畴昔的某件事，而不是西北之事。”

我久不闻朝中之事，亦不觉来了兴趣：“既然殿下来了，玉机也就不枉担交友郡王罪名，殿下请说。”